“嘀,嘀——”
池析亭的眼睫轻轻的颤了颤。
耳畔一直传来机器短促又冰冷的响声,许是视力被剥夺了,池析亭感觉自己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微风掀卷窗帘,翁郁枝桠窸窸作响,甚至阳洒在身上那股淡淡的暖意都格外清晰和真实。
他不是己经死了吗?
池析亭有些懵,大脑一片空白。
死在他努力工作六年,终于晋升为区域总监的当天。
是猝死。
池析亭的眼皮猛的颤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对,耳畔的机器声骤然拖长,也愈发刺耳,冰冷的声音仿佛进了他的大脑里。
猝死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毫不犹豫地划开了他的大脑,那股窒息感涌了上来,逼着池析亭睁开了眼。
眼睛是干涩的,视野也很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
入眼的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
是病房。
池析亭缓缓眨了眨眼,视线又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吸引了。
蒙蒙视线下,他看不太真切,只感觉那个男人身形挺拔悍利,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微微侧着脸,只有小小的窄窄的一小段纳进了池析亭的眸中,但是饶是如此,池析亭也清晰感觉到了男人身上带着的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气质冷硬的有些不近人情。
那是谁?
褚总?
他认识吗?
池析亭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发出声音,男人已经侧身出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
伴随着病房门被关上,池析亭陷入了沉默。
不对,这不对。
池析亭冷静地想了想,似乎是因为平静了下来,原本僵硬的没有知觉的身体也逐渐苏醒,额角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提醒着池析亭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池析亭侧了侧首,看了眼病床旁的柜子,在柜面上扫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微微蹙了下眉,半撑起身体向旁边探身,伸手去拉抽屉。
还没等池析亭的手指碰到抽屉,房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粗犷又带着慌张的嗓音响起。
“我 靠。”傅宁一个大跨步,两步就窜到了池析亭身边,一把捞住池析亭,低声吓道,“你干嘛啊,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你躺好。”
池析亭缓缓眨了眨眼,视线凝在傅宁脸上,细细地在傅宁脸上扫了一遍后才僵硬地垂下睫毛,纤长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完蛋。
这个人他也不认识
“你要什么呀?”傅宁碎碎念了两句,把手里的果篮放下,弯腰去拉抽屉,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池析亭的回答,这才纳闷地又喊了一句,“池析亭?你说话呀。”
像是触到了什么敏感点,池析亭猛地回头看傅宁,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宁,半响后才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傅宁懵了,手指蜷了几下,茫然地和池析亭对视了几秒,半响后才僵直地站直身体,视线逐渐转移到池析亭额角的伤口上,表情凝重地抿了抿唇。
“失忆?”
医生看向半卧在病床上的池析亭,皱了下眉。
池析亭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有些心虚地撇过视线,轻飘飘地看了眼傅宁,而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不是传统上的失忆,怎么就不算是失忆呢
他确实啥也想不起来了,借着失忆的由头多打听点信息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医生道:“头部创伤确实有记忆缺失的可能,但是你的创囗不太大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做个脑部检查。”
池析亭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一旁的傅宁也轻轻松松地就接受了池析亭失忆的事实,把医生送走后就一屁股在池析亭的病床旁坐了下来,盯着池析亭看了半响后道:“你也??记得我了?”
池析亭点头。
傅宁抿了抿唇,“那你都记得些什么?”
记忆缺失能缺失到连他都忘了?
“记得我叫池析亭。”
“其他的呢?”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