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睿冷笑一声,上前坐在了椅子上,挑起二郎腿,看着张景来了句:“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张景拿起刚才穆睿给他的一百两银子,握在手中把玩着,“听口音,你应该是南方人,而且出手如此阔绰,想必应该是个当官的吧?”
穆睿有些意外,暗想这老东西,不仅仅会看病,难道还会算命不成?
带着几分好奇,穆睿反问一句:“那你为什么不说我是个经商的?”
张景忙摆手笑道:“非也非也,商人重利,不可能和你一样伸张正义。”
“听你这话的意思,当下我鸿国官员,倒也是蛮不错的。”
张景再次摆手,“非也非也,我只是说你之前是个当官的,而且还是个刚刚上任没多久的芝麻绿豆官,但从你出手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个官了。”
穆睿都有些懵圈了。
这口气不小啊!
要知道自己状元的身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翰林院编修的职位,那也是陛下亲自分封的。虽然也有申仪老爷子举荐,但毕竟这件事情,决定权在陛下手中。
而眼前这个老小子,竟然一句话,便打算让他这个官当不成。
想想,这不是扯犊子吗?
“厉害厉
害啊,你一个郎中,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怎么着?难道就凭你还能左右的了陛下的主意?”
穆睿的话,倒是让张景有些意外。
抬头好奇盯着穆睿,几秒之后,张景再次开口,“如此来看,你还是个京官了?”
天聊到这个份上,穆睿也没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他直接亮明身份,“我乃是新科状元穆睿,现如今入职翰林院,位居七品。”
张景乐了,看上去更加不将穆睿放在眼里,“一个七品,哈哈,翰林院七品的官,撑死了也就是个编修吧?你说你一个捉笔杆子的,搞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作死,想不通,想不通呐。”
穆睿听见这话,瞬间眼前一亮,看着张景问了句:“怎么?难道你还想杀我不成?”
张景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穆大人难道觉得我杀不了你?”
穆睿难掩激动的心情,他连忙起身,伸出脑袋,“快点快点,你看是将我掐死还是将我给勒死,我去,终于等到愿意将我弄死的人了,对了,你如果真能将我给弄死的话,我身上还有几千两银票,来,我现在掏出来,免得等会儿你一刀砍掉我的脑袋,这些银票被鲜血给弄脏了。”
这次,倒是将张景给搞被动了。
看着穆睿手中白花花的银票,以及刚才这小子一出手便是一百两银锭,张景几乎可以断定,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是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怎么可能刚上任没多长时间,就弄这么多钱?
再看现在,对方直接摆出这副地痞无赖的流氓样,要是能一刀将其弄死,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要是一刀砍不死,这货讹上自己,那自己六十年积攒的财富,还不全都被别人给拿走?
况且这小子刚才出手的力道他也察觉到了。
可以看出,这小子内力十足,绝对不像是泛泛之辈。
再看对方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张景竟然后背有些发凉。
就连张景医馆内的伙计,看到穆睿伸长了脖子等死的样子后,都觉得其中有诈,迅速凑到张景旁边低声提醒,“师父,这小子该不会有诈吧?”
“对啊,他刚才捏住我的手腕,只是稍微用力,您看看,我手腕现在都肿成这样了。”
“嗯呐,是个高手,肯定是个高手,咱们还是防备着点好。”
一心求死的穆睿,听到这三个人的对话后,他多少有些无语。
为了表示自己绝对
不会还手,他干脆伸出手,对眼前这两汉子说:“这样吧,你们如果真担心我会还手,现在去找绳子来,将我捆起来,然后砍掉我的脑袋怎么样?”
汉子无动于衷,看着自己师父,等待师父做最后的决定。
张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但又害怕这小子给自己挖坑。
左思右想,他先来到门口观望,确定街道中没有可疑之人,于是便对穆睿来了句:“如果你真想找死,有种跟我来后堂。”
对穆睿而言,眼下只要能死,他还管什么先帝御驾亲征到底怎么死的?
想想看,毕竟为了能早点死,他连送到怀里的美人都能不要。
更别说是现在跟着张景去后堂了。
昂首挺胸大跨步,来到后堂正中间。
站住脚,伸出手,摆出一副英雄英勇就义的模样,“来吧,快点将我给绑了,然后最好是直接砍掉我的脑袋。”
张景刚才还恨不得捏死这货,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想自己行医数十载,那些患病之人,只要听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哪怕是还能多活年,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但这小子,现在面对死亡,非但没有一点恐惧,反倒是充满了
期待。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不得不提防。
想到这点,张景竟然摸了摸自己头上花白的头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墨笔砚,“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