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我气?”陆维远扭头,深邃平静的眸子看着后座一言不发的女人。
“没有。”沈白榆视线从他冷峻刚毅的脸上一晃而过,投向窗外,干巴巴道。
这妥妥的就是生气了,还嘴硬!
陆维远平静的眼底浮现一丝无奈,他没哄过女人。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了矛盾,无非就是打一架,较量一番就解决了。
可面对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又动不了粗,心里生出一丝无力感。
陆维远回头,目光笔直的望着前方,修长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方向盘。
沈白榆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丫子,却在发愁赚钱的门路。
现在买衣服和布料都需要布票,从事沈家老本行,肯定不行。
做美食的材料不仅需要各种票,而且她也不会做。
唯一剩下的便只有从事教学辅导,至少知识不需要知识票。
两个人在车里静默无言,直到林文回来,车里才又有了动静。
林文提着东西,一进来车厢里就涌入一股浓浓的药材味儿。
不等陆维远开口,沈白榆已经面露担忧,不解道,“妈,你怎么买药啊?你生病了?”
“没有,这些是补药,上次因为维远的事情,你瘦了太多,妈一直想要给你买些中药补一补,谁成想你们走的那么急。”林文热情道。
沈白榆心里一凉,干笑着拒绝,“我就不用了吧!我多吃点饭也能补回来。”
“那哪里能行!”林文仔细瞧着沈白榆的小脸,“我看你回来这几天非但没有比京市胖一些,反而比离开的时候还瘦了不少。你看着脸,小成啥了!”
“哪有!”沈白榆摸摸自己脸,不信道。
“维远,你说她是不是比回来前还瘦?”林文问正在开车的陆维远。
男人听到,望着前方轻轻“嗯”了声。
能不瘦嘛!
因为那老头的事情,淋雨发烧,动不动就流眼泪。
肿着一张核桃眼,还坐在河边好几天,饭也不好好吃。
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林文的语气就更加不容拒绝了。
“必须得喝,也就几副药而已。”
沈白榆是一个不会拒绝真心对自己好的长辈的人。
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只要是打心里为她着想,提出的事情对她有好处的,她很少会拒绝。
此刻面对林文灼灼的热情,她无可奈何的“哦”了声。
一行三人回了家属院,陆维远去送车,沈白榆和林文则是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
方营长转业离开前,不仅留下外头盘的大灶台和两口一大一小铁锅,厨房里还有个铁架子糊得迷你小土灶,平时炖个汤什么的正合适。
林文看到后,把砂锅放上去很快生了火,将沈白榆的药给熬上了。
只是在整理厨房的时候,发现上次给陆维远的草药竟然没喝完。
沈白榆解释道,“妈,我监督他喝了五六天,后来这几副药我以为他也会喝,所以就没……”
她没敢说是因为两人闹别扭,跑到了小亩村住的事情。
没和陆维远分开前,她不想节外生枝。
林文摆手,“没事,维远打小就不爱喝中药,都得我捏着鼻子灌下去,你比妈强多了,至少你盯着他,他还喝。”
陆维远回来,林文便把沈白榆赶到外头的大灶台。
“你去帮维远打打下手。”
沈白榆坐在门外灶台旁的小板凳上,低头把买回来的青菜择干净。
陆维远则用清水把肉泡起来后,出来就看到女人低着头,弯下的一截修长雪白脖颈。
夕阳的余光切过前面的一排房子,正好落在她身后。
脚下被火红的霞光照亮一片,她周身被温暖的光芒笼罩住,发丝也蒙上一层细碎的光,轻轻摇晃。
沈白榆安安静静地在落日余晖中,纤白的指尖剥掉葱皮的最外层。
择菜的画面看得让人赏心悦目。
沈白榆察觉到头顶的目光,抬头的时候,男人早已转过头,挑起扁担上的两个空桶去接水了。
林文往外瞅了一眼,不由摇头,“这里倒是比宿舍宽敞,可用水太不方便了。”
“陆营长说过了年,部队后勤处就把水管接入每家每户。”沈白榆道。
“这个好,要是男人出任务,你们女人也不必辛苦从外面挑水。”
林文担心的是沈白榆细胳膊细腿,要是怀孕了,天冷一下雪,儿子又不在身边。
摔倒的风险只会蹭蹭往上涨。
“不过,小榆你跟维远都结婚了,还陆营长陆营长的叫,怪生分的。”林文嗔怪道。
“他比我大,我叫他名字,总感觉怪怪的。”沈白榆讪笑。
“他都是你丈夫,哪里还用分年龄。回头阿姨说说他,让他少板着脸。”林文以为沈白榆有些怕陆维远,于是宽慰道。
沈白榆“哦”了声,她把择好的菜洗干净放回厨房的案板上。
这时,陆维远也打水回来了。
他架起外头的灶火,烧上水,拿着泡出血水洗干净的肉回到厨房。
沈白榆让开位置,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