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柳婉儿终于从内室走出。她换了身素净的衣裳,虽依旧风姿绰约,但眼中却流转着几分难以名状的黯淡。
跟随着李美田的脚步,她来到了吴君凤的居所。门口,一名守卫笔直地站立着,目光如炬。
“你进去吧,时间有限,只有半炷香。”李美田的声音冷漠而决绝,说罢便转身站在门外,静待着。
柳婉儿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踏入屋内。室内光线昏暗,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吴君凤独自坐在桌前,背对着门,身影显得尤为孤独寂寥。
“祖母~”柳婉儿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她的眼眶泛红,泪水无声滑落,滑过脸颊,滴落在衣襟上。
吴君凤闻言,缓缓地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落在柳婉儿身上,眼中满是疼惜与关切。“婉儿?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柔和而颤抖,透露着对孙女的深深牵挂。
柳婉儿快步上前,扑入吴君凤的怀中。她紧紧地抱着祖母,哽咽着说道:“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舍。
吴君凤抚摸着柳婉儿的头发,感受着孙女身体的颤抖。她深知,婉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于是,她温柔地开口问道:“婉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祖母。”
柳婉儿埋在吴君凤的怀里,哽咽着答道:“没什么事,就是婉儿太想祖母了。只要祖母好好的,婉儿就没事。”她的声音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但颤抖的语调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吴君凤轻轻拍着柳婉儿的背,安慰道:“婉儿,你瞒不了祖母的。小时候你一遇到事情就会这样抱着我哭。所以你有没有事,祖母一看就知道。”
柳婉儿缓缓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吴君凤。她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他们逼我嫁给李家。昨日,李美田给我下了药……我……我已经失去了身子。”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吴君凤闻言,愤怒地站起身来。她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声音颤抖地骂道:“畜生……畜生啊!李美田这个毒妇,她怎么敢……”话未说完,她只觉气血翻涌,身子一软,便往后倒去。
柳婉儿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吴君凤,让她缓缓坐下。她焦急地问道:“祖母,祖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吴君凤缓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与激动。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没事。婉儿,你不要担心我。”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这柳家已经腐朽不堪了。如果你不愿嫁,就早早离开吧。这样的家族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听完吴君凤的话,柳婉儿默默地低下了头。她知道祖母说的是实话,但她却难以割舍对祖母的牵挂和担忧。
吴君凤察觉到了柳婉儿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你还不想走吗?”
柳婉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祖母,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吴君凤轻轻地抚摸着柳婉儿的头发,微笑着说道:“祖母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我知道你舍不下祖母,但你留下又能让祖母开心吗?”
柳婉儿闻言,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哽咽着说道:“祖母,我只要您好好的,自己受点委屈我没什么。”
吴君凤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祖母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但你现在要为自己而活啊。祖母已经老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
柳婉儿低垂着头,眼中闪烁着委屈的泪光,轻声而坚定地说道:“我不愿嫁给李家,他们竟用您来胁迫我,我别无选择。”
吴君凤闻言,猛然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解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道:“什么?是不是李美田?”
柳婉儿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吴君凤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内心的情绪。当她重新睁开眼时,眼中的浑浊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与坚定,她的脸上也换上了慈祥和蔼的笑容,温柔地说道:“婉儿,祖母这一生最欣慰的事,便是能够遇见你。”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李美田的声音:“半炷香时间已到,出来吧。”
柳婉儿站起身,依依不舍地望着吴君凤,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稍等一下,吴君凤自内屋而去,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到柳婉儿手中,郑重地叮嘱道:“这里面的东西,你需得在合适的时机才能打开。”
柳婉儿接过锦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呢?”
吴君凤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拿好了,务必小心保管。”
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柳婉儿向来对祖母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默默地收好了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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