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的衣服说:“我要跟你睡。”男方则涨红脸扭扭捏捏,嗫喏着说:“不,不行。”女方把他推到床上:“都结婚了还不让睡!”男方抵抗不过,被压倒,他惊呼一声,护着的衣服就被撕烂了。
祁洄看得迷茫,镜头的视角在这时转变,不拍床,改拍地板。一会,两人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被扔了下来。
还没等他看明白,画面又变化。镜头移到窗外,对准了天上的月亮。好一会,还是月亮。
困惑更甚。就在祁洄快要失去耐心时,镜头终于转了回来。明明方才堪比仇敌、还在激烈动手的两个人,现在却都裸着肩头,和平地躺在一起睡着。
“他们在干什么?”祁洄一头雾水。
“睡觉啊。”小安回。
“睡觉?”祁洄不解,“他们睡觉为什么脱衣服?”
“他们结婚了嘛,”小安炫耀起自己观看多年积累下的丰富经验,“其实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暗示手法……”
结婚?一个耳熟的词汇。是了,在她口中,曾出现过。祁洄想起来,他与她,也结婚了。
“虽然表面是睡觉,但实际还有些别的内容,”小安还在滔滔不绝,“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拍摄得太直白,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替代,反正观众也都能看明白……哦,你看不明白……”
祁洄一面模模糊糊听着,一面又望向电视屏幕,打量起里面那两个人,目光在接触到女方脖间挂着的大金链子后,就倏然顿住了。
懵懵懂懂的,他好像找到了方法。
外面传来车鸣声。小安马上站起,开门去院子迎接:“是姐姐回——你是谁?”
来人不是纪安。
祁洄到门口,就见院子外停了辆陌生的车。车窗缓缓摇下,里面坐着一个陌生男子,转头,面无表情地望了过来。
“你是谁?”小安警惕起来,“有什么事?”
高旭不言不语,只拿眼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祁洄,一会,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后面又有车声传来。看到熟悉的车子,小安就像见到了救星,大老远的朝纪安挥手。
注意到前方的车牌号,纪安就知道里面是谁了。驱车上前,与高旭并排着,循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祁洄,转过来,问:“你来做什么?”
“我说呢,怎么走得这么决绝,原来……”高旭转头盯向纪安,皮笑肉不笑,“……是有了新欢。”
“……”
见纪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高旭眼眶一红,扭回头,闷声关上车窗,脚下狠狠一踩,车就窜远了。
“姐姐,他是谁?”小安疑惑。
“以前的熟人,没什么事,”纪安答道,进了屋,转问祁洄,“他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小安抢答,“我都好好盯着呢!”
“很好。”纪安笑着揉揉小安的头发。揉着揉着,想起心头的疑惑,就伸手向祁洄,在他困惑的眼神中取走一根发丝。她还是很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晚上不吃了,不用准备我的份。”
“好。”
纪安取了头发就直接去了密室,捣鼓到深夜才出来。最终的检测结果也表明,两人之间并无亲缘关系。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等到纪安忙完工作,祁洄才缓步走到她门口。门没关,她正坐在桌边看资料。
祁洄一出现在门外,纪安就注意到了。望过去,他没说话,就杵在那里,眼睛倒是一直看着她。像是要找她,又像是仅仅路过而已。
不觉有些好笑,起身过去:“找我……”
“我要跟你睡。”
“……”
纪安难得宕机,被祁洄突如其来的话给砸了个懵。空气骤然凝固,足足静了一分钟,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绪,偏头看向对门的房间,问:“你的床坏了?”
祁洄摇头,只看着她:“我们不是结婚了?”
声音落地,纪安又静了,凝向他眼睛,来回细瞧着,清醒、理智、沉静,不像是迷糊发昏的样子。
良久,反问:“你要跟我睡?”
他点头。
纪安退开半步,上下打量起他来。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刚洗完澡,身体还残留着暖烘烘的热流,露出的脖颈、肩锁骨,也白里透红,是被湿热的水汽细细蒸出来的。
“确定?”
他又点头。
默了半晌,纪安彻底退开,让出门口的通道,朝里间的床努了努下巴,低道:“行,上去。”
说完站在一边,等他进来。祁洄挪步,慢慢走,走到床边时,纪安就锁上门,又啪嗒一声,关了电灯。
幽暗的室内只剩满地月光。
见他还站着不动,纪安掀开被子,指了指床,语气很稀疏平常,“躺上去。”
过了会,祁洄才靠着床沿,躺下。房内寂静无声,只有纪安摘下眼镜,搁在桌面的轻响。随后床往下陷了一点,她也躺了上来。
“睡吧,晚安。”她说。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祁洄睁着眼,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动静。
困惑涌上他的眸底,他偏头,去看隔壁的纪安。她枕着自己手臂,双眼闭着,呼吸平稳,好像已经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