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洄走开不久,纪安草草用完餐,就问起订酒的事。小安指了指储物间回答:“昨天就到了,我都放在柜子里——姐姐你要喝吗?”
“不用。”纪安拿起子开了一瓶,嗅闻片刻,确定是在船舱里闻到的那股气味。
这些酒与这场事故存在着关联么?想起祁洄,他呆在那艘船上,也许知道些什么。
“对了,姐姐,”小安说起别的事,“昨天花店的沈老板也来过。她说好几天没看到姐姐经过,以为你出了事,就过来找你。我说姐姐好好的,只是有事外出了,应该今天回来……”
“好,”纪安提了酒上楼,又停下吩咐,“要是沈阿姨来了记得叫我。”以纪安对她的了解,她应该还会再上门,不亲眼确认她是不会放心的。
“知道了。”
祁洄的房门是关着的,但没锁。就算锁了纪安也能进去。出于礼貌,以及,刚把人惹怒的歉疚,纪安没有直接闯入,而是选择敲门,诚恳地询问,“我能进去吗?”
里面没有回应。
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回应。
“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纪安轻笑,在门口等了会,就扭开门,“我进来了。”
祁洄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早已习惯了她的私闯,斜眸瞥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方才的愠色,显然还没气消。
“你生气了?”
明知故问。
纪安提着酒过去,弯下腰,与他面对面,琢磨着他的表情。靠得太近,祁洄退后,抵住了椅背,谁知跟前的人也跟着凑过来,忍无可忍,就送去一道恼怒的眼风。
果真生气了。纪安按了按太阳穴,有些费解,不太明白他生气的点,张了张嘴,组织语言试图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我是在夸你……”
说着目光又落在他的唇上,“因为真的好看。”
话音方落,就见祁洄抿起唇,脸色更难看了。
纪安立马自觉掐断话题,生硬地转了个弯。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拔掉瓶塞,放到他跟前:“你对这个有印象吗——那艘船上都是这股味。”
再熟悉不过的气味直冲脑门,令人晕眩。祁洄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眉头皱起,当意识到时,又努力舒展开,他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过多的反应。
他推开挡在面前的酒瓶:“不知道。”
“和关你这件事没有关系?”纪安追问。
见她没有要退开的意思,祁洄扶着把手站起,拨开纪安,从她身侧走开了:“不知道。”
纪安跟着他,看他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也算意料之中。他对过去的事一问三不知,本来也不奢望能从他嘴里获得什么消息。
“我要睡了,你出去。”祁洄下起逐客令。
纪安有些哑然,看了眼窗外,太阳还在落山途中。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睡觉的时间。他单纯是在找借口要赶走她罢了。竟然气到这种程度。
无奈地笑了下,纪安抱臂看他,转回原先的话题:“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我只是描述了下客观事实。”纪安慢悠悠跟在他旁边,“既没有说你坏话,也没有唐突你——”顿了下,似乎意识到什么,侧头看他,“……这算唐突吗?”
她含笑,却又疑惑,使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
“看着很有食欲,但我没有真的要吃……”
“出去!”
她是故意的。
如愿使他露出羞怒的表情,纪安意外的有些愉悦,摸摸鼻子,在他的瞪视下,笑笑,往门外走,“好,好,这就出去。”
游刃有余的样子,好似能将他玩弄于股掌。哼,不知廉耻的人类。祁洄气得深吸口气,却灌进一大口充斥在房内的酒气,脚下一软,支撑不住倒地的瞬间,余光里,离开的人忽又回转,焦急赶来。
“又复发了。”
纪安随手搁下酒瓶,将倒地的人翻过来,他的伤口又裂开,血液淌出,洇湿了地毯。
这些伤怎么总是反反复复的?
纪安皱眉,取出金鳞喂他,将到嘴边时,他费力伸手来,挡住了。被汗水濡湿的睫毛轻颤,虚晃的眼眸勉强维持着一点清明,他戒备地睨了纪安一眼,接过金鳞,自己吃下了。显然不要她喂。
不觉有些好笑,这种时候,还不忘防备她。
她看上去很危险么?
纪安轻笑着叹口气,守在身侧,等他恢复。但很快发现不对劲,前几次基本一吃下金鳞就见效了,可这回过了有一会了,他的伤口仍绽开着,只是血流的速度稍缓,鱼尾也还在,还没恢复过来。
笑容敛住,纪安抬起他下巴,趁他虚弱着,迫他开口,左右探看,检查着口腔:“吞下去没?”
“嗯……”
不知是回应,还是反抗,祁洄难受地打上她的手,眼睛眯起,像在无声地警告着面前动手动脚的人。
“怎么效果变差了……”确认他吃了后,纪安不解,又看祁洄疼得面色煞白,神情恍惚,忙取出第二枚,先给他喂进去再说。
猝不及防,祁洄没防备住,她的手指已经进来了。两眼微睁,一时愣住,有些反应不及。
完成任务,纪安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