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衾和夏澜也算不欢而散。
夏澜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打不起任何精神。
直到——
“有人给你留了张字条。”一向不怎么理人的秦桦突然抬头,很不耐烦地扔给夏澜一张字条。
“晚自习前,教学楼下,梧桐树。”
字迹洋洋洒洒,就好像——那天的“衾”字一般。
夏澜的心跳立刻快了起来!
“这个点……”她看了眼钟表,紧捏着字条的手渐渐松开。
快上课了吧……
“夏澜!”余画初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班主任不在!”
夏澜猛然抬头!
“不是,跑这么快?!”余画初呆愣地看着一道身影飞出教室。
“你倒是会助攻。”秦桦看着余画初,嗤笑。
余画初炸毛:“关你什么事!你没帮林衾干活?!”
教学楼前,梧桐树下。
林衾低垂着头,天还没黑透,微风习习,梧桐树叶在空中盘旋,也牵动着林衾的心。
“林衾!”直到熟悉的女声传来,林衾带着些惊喜抬头,刚好对上累到半死的夏澜。
她手指蜷了蜷,终究没动,只低低地问:“你……怎么了?”
夏澜扶着梧桐树,刚喘过气来,却还是别过头不看她:“有女朋友还跟别人走这么近,不太好吧?”
林衾脑子刹那间炸开!
她甚至不用想都知道,这话会从谁嘴里说出来!
“温南琳,是吗?”林衾紧盯着夏澜,眼里各种情绪交杂,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
夏澜后退几步,明显是被吓到:“是啊……怎么了?”
林衾慌忙敛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夏澜,听着。”
“我不是她女朋友。”
在夏澜怀疑的目光下,林衾叹口气继续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初中时,她造过好多次谣——你可以问余画初!”
“我……”夏澜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误会她了?
愧疚涌上,夏澜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低头。”最终,她轻声道。
声音几乎融化在天边。
林衾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迁就夏澜的身高。
夏澜抬头,视线落在林衾发顶,眼眸璀璨,在渐渐黑沉的天色里,更显夺目。
这样的夏澜很少见。
就仿佛,初上的华灯,新生的树苗,自由飘零的冬雪。
少女的手腕在林衾眼前一闪而过,落到她脑袋上,随后,带下一片梧桐叶。
林衾脑海里突然有什么动了。
现在的夏澜,也很像半空中无拘无束的梧桐叶啊。
如果不会归于尘埃,就更好了……
林衾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澜,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气氛静谧极了。
夏澜明显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但倒也还称得上心无旁骛,直到触及林衾炽热而呆愣的视线——
这样的林衾,又何尝不是崭新的?
视线交锋的刹那,林衾大脑出现短暂宕机。
她在干嘛?
为什么……移不开眼呢……
直到夏澜拿下来的梧桐叶飘落在地,二人的距离才被猛然拉远。
“对不起……”夏澜的呼吸简直比刚跑完步还乱,“我就是……信了温南琳,然后想避嫌……”
林衾微微颔首,眼里又成了一贯的古井无波。
夏澜见林衾不说话,不安地搅着校服,“那——”
“回去吧。”林衾平淡的话语出来时,夏澜如蒙大赦般的,一溜烟跑走了。
夏澜“收拾”完了。
该“收拾”温南琳了……
林衾慢悠悠地走着,脑海中思绪万千。
临近上课,温南琳在见到教室里两个空座位时,心就已经乱了。
“余画初!”温南琳眼里带着担忧,“林衾呢?”
余画初不屑地打量她,嘲讽般说道:“陪夏澜去了吧,怎么,有事啊?”
温南琳一怔。
陪夏澜?!
怎么会!
“她为什么会去陪夏澜?!”温南琳连忙问道。
“关你什么事?”
余画初跟林衾和温南琳都是初中同学,温南琳的“丰功伟绩”余画初可谓如数家珍,作为林衾的朋友,她当然给不了温南琳什么好脸色。
“你说清楚!”气愤与醋意交杂间,温南琳竟已经伸手,要去推余画初!
然而诧异的是,温南琳被一股大力狠狠拽到一旁!
“诶,小妹妹,动手算什么回事啊?”不知何时,秦桦早已离开座位,他死死揪着温南琳的衣服,玩世不恭地问道。
只是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威胁!
“你先放开!”温南琳急了,想挣脱秦桦的桎梏,可在一个青春期的男生面前,简直徒劳无功。
直到上课铃响,秦桦才大发慈悲一般松开温南琳,而她也再没了时间找余画初作妖。
“谢谢啊,秦桦!”路过秦桦时,余画初发自真心地笑笑。
秦桦只抬了抬眼,似乎没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