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没想到你有如此胆识,身为天潢贵胄,万金之躯,只带了福晋一人,就敢来赴约。”
“墨侠在江湖上,名气响当当。跟你相比,本王的名声,可差得太远了。如果,本王因为赴约,而丢了性命,那本王可是赚大啦!本王唯一没想到的是,在西山锐健营,这种糙老爷们扎堆儿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人,会一手好丹青。”
柴安和杨玉娆,都是平生第一次到灵州,以前也跟墨家之人,没有什么瓜葛。公孙昭居然能一下子,就认出杨玉娆。显然是在军中,替九尧山传递消息的奸细,除了文字以外,还画了自己和杨玉娆的画像,传递给了九尧山方面。
琴棋书画,属于中产及以上的家庭,才能培养的爱好。而,当兵吃粮,是属于底层百姓的谋生手段。柴安单凭“会画画”这一条线索,就可以大大的缩小排查军中奸细的范围。
“啊?这……哈哈,在下只是听说,福晋身穿白色贝甲,素色披风,王爷切莫多想。”
公孙昭赶紧找补了一句。本想刚见面,就给柴安一个下马威,吓唬吓唬这个初来乍到的靖安王,结果没想到,将自己在西山锐健营内安插的,重要暗庄的信息给泄露了。
“寨主不要紧张,本王只是随口一说。”柴安笑道。
“来,河上风冷,请进船篷一叙。”公孙昭带着柴安、杨玉娆和身后的白胡子老头儿,走入了船篷。
双方落座之后,公孙昭主动为柴安和杨玉娆,各自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九尧山这里穷山僻壤,也没有什么好茶叶,比不得玉京城内繁花似锦,委屈殿下了。”
“寨主客气了,这喝茶如饮酒,关键在于跟谁对饮。如果遇到知己,即便是井水,也胜过香茗。本王对寨主,已是久仰了,今日能够一同品茶,自是愉悦畅快,又怎么还会对茶叶的品质,挑三拣四的呢?”
公孙昭拱手,摇头笑道:“殿下谬赞了,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闲言少叙,本王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寨主给本王的信件中,有归顺朝廷之意,不知是真是假?”柴安开门见山的问道。
“假。”公孙昭也回答地直截了当。
“很好。够坦诚。既然寨主这么说,那你在信件之中,表达对尊夫人安危的关切,也是假的喽?”柴安放下刚送到嘴边儿的茶杯问道。
“我们墨者,讲究兼爱,所以我对白玉珠的关心是真,但她并非是我的夫人,她与我,还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的。”公孙昭继续坦白道。
“怪不得寨主你在江湖上,被称为墨侠,身为墨者,居然兼爱到,连自己的仇人都爱。你倒是让本王,想到了一位长辈。既然寨主并不想归顺朝廷,而且白女侠,也不是寨主的夫人,那寨主,将本王邀到此处相见,又是所为何来呢?”
公孙昭一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对柴安笑道:“我们墨者,除了要讲兼爱,还要讲非攻。双方兵戎相见,难免要死许多人。不论结果如何,对于真正心系百姓的人而言,都是一种失败。”
“在下不才,想跟殿下纸上谈兵,细数双方胜算,如果推演之后,朝廷大军必败无疑。就请殿下,提早撤兵,不要徒增杀戮了。如何?”
柴安点点头,笑道:“说是‘纸上谈兵’,寨主过谦了。当初你打败柴熙,所展示出来的计谋,本王听说后,也是非常佩服的。不过,既然寨主有兴趣,那本王,不妨陪寨主玩玩,也无伤大雅。”
说完,柴安和公孙昭,对立而坐,双双轻闭双眼。
顿时,两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九尧山的战场实况场景。
柴安率先说道:“九尧山,横跨十几里地,水泊环绕,易守难攻。朝廷军队,人多将广,如果采取围而不攻的战术,请问寨主,该如何应对?”
公孙昭嘴角自信地一翘,回答道:“此计,吴王柴熙,也曾使用,然并卵。况且,如今,我九尧山部队,在灵州之内,占有六个县城,粮食谷物,桑蚕棉花,供给充足。”
“山寨内一百零八将,其中,有多名遁术方面的修炼者。要从外界,往九尧山本部运送物资,轻而易举。朝廷的士兵再多,终究只是普通人。除非,朝廷能挑出几万名修炼者,对九尧山进行包围,不然,殿下此计,我已破之。”
柴安一听,认可地点了点头,说道:“寨主此言有理,但不知,九尧山方面,又有什么办法来攻打,朝廷军队呢?”
公孙昭说道:“根据在下所知,灵州所驻之军,无非西山锐健营和丰台大营,这两支兵马的总兵,在朝内,实在要硬说有什么根基,也只能算是吴王阵营。”
“而掌管军饷预算的关键,在于户部。是献王一党。献王跟吴王存在夺嫡零和博弈。两个总兵,在朝中,有吴王这个靠山,还不如没有这个靠山呢。本来应该可以批下来的军饷预算,也因此批不下来了。”
“没有来自于户部的军饷,两支兵马,就必须在灵州自筹军饷。用不了多久,灵州当地的百姓,就会苦不堪言,揭竿而起。进而,暴力抗税,杀掉县令,转投入,九尧山的势力范围。”
“届时,灵州将攻守易型,在灵州百姓的心目中,九尧山才是青天大老爷,朝廷的军队,才是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