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继续问道。
梁豹闭上双眼,绝望地再次点头。
“士兵们连一天三顿饭都吃不上,你却花天酒地的,居然还能做出如此,贪得无厌之事!梁豹将军,你真是让本王,太失望,太伤心了。唉……”柴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身体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
岳总兵赶紧上前,扶住柴安的身体,感激涕零,热情饱满地表决心道:“王爷对我们这些将士,如此厚爱,我等必将舍生忘死,以报王爷!”
“唉,罢了,拖出辕门,斩!”柴安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下了军令。
梁豹被两名敢死队员,架着胳膊,拖出了校场之外。
不消多时,两名敢死队员回来了,其中一名,手里,还拎着梁豹的滴着鲜血的脑袋。
“银票何在?”柴安淡淡地问道。
岳总兵立刻九十度弯腰,双手捏着银票的两个角儿,毕恭毕敬地,交给了柴安。
“诸位英雄的军士们!本王原本准备了十万两银子,想给诸君改善一下生活,结果,因为本王识人不明,导致十万两,变成了一万两。本王,对不起诸位呀!”柴安一手拿着银票,一手自责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啊?王爷!您万万不可伤害自己啊!”此情此景,史泰宾激动地,眼泪夺眶而出,带头对着指挥台上的柴安跪地抱拳说道。
像敢死队,说难听点儿,就是炮灰队,属于消耗品,没有什么领导,愿意在他们的身上进行感情投资。
而今天,柴安作为大周亲王,不但对着他们,英雄啊,壮士啊,各种小甜词儿猛夸,还要给他们银子,还因为给不了他们太多的银子,而自责地捶胸顿足。
史泰宾,虽是猛男,又怎能不流泪?
“王爷!万万不可伤害自己啊!”整个敢死队的二百多人,也全都真情流露地跪了下来。
“王爷,请勿伤害自己!”
校场之上,呜呜泱泱的两万多人,也全都被敢死队所感染,感动得朝着指挥台上的柴安,跪了下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喊道。
站在后面的柴熙,见到这个场面,瞬间感到自己大权彻底旁落了。
权力,来自于下方。
就算柴安将中军大帐里的主位,让给了柴熙,就算柴熙是统帅,是理论上的最高军事长官。
但是,柴熙知道,从今以后,在西山锐健营,所有的士兵们,都只会以柴安的意志,为最高命令了。
只怕,当今天发生在校场之中的事儿,传到丰台大营,灵州的两营兵马,人心,将尽数归于柴安了。
可以说,柴安闹的这一出儿,是用一万两银子,做到了十万两银子都做不到的事儿。
顺便,还把冒犯叶静兰的梁副将给砍了。
柴熙此时,恨得压根儿痒痒,但还是不得不走上前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柴安安慰道:“皇长兄,将士们不会怪你的,你切勿如此自责啊。”
柴安这才,勉强停下自捶胸口的拳头,吩咐军中斥候,带着护送队,到灵州城内的汇通钱庄兑银子。
然后,将银子,按照人头儿均分了,犒赏军队的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
军士们勒紧裤腰带多日,好久没打牙祭了。
当晚,不少人,都从灵州城内的馆子,定了酒菜,喝得酩酊大醉,导致军营的防卫,松懈了不少。
一双没有人穿着的,红色的绣花鞋,贴着地面,滑进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