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差爷,小的是从包州来的,将草原的一些皮子,趸到京城里来卖。小的可是合法买卖人呀。”
“知道,俺也没说你不合法不是?俺找你,是想要问问你,吉星赌坊的下注单子,你要不要?”
“要的。差爷有多少?打算折价多少出手?”客商一听有下注单子,双眼都亮了,立刻来了兴趣。
“俺这儿一共有五十两的下注单,都是一赔一点五的,以一赔一点二出手,你能收多少?”
赵大宝也不会要幌子,赎刀的时候,以一赔一点二价格出的手,现在就直接用一赔一点二,对客商报价。
“一赔一点二?好!小的初来乍到,来玉京城做生意,以后还要仰仗差大爷多多关照,您出了价,小的不还价,就一赔一点二,五十两,乘以一点二,是六十两。这是六十两银锭,您的下注单子呢?”
客商表面上,表现得很豪气,其实内心已经乐疯了,在他们商队里,一赔一点五的单子,都是一赔一点四收。他从赵大宝这儿以一赔一点二收进来,一转头,就能净赚两成厚利。
赵大宝痛快的将所有的下注单子,都交到了客商手中。后者仔细检查一下真假,确认无误后,从钱褡裢里,拿了六枚银锭子,恭恭敬敬地交给了赵大宝。
交易完毕后,赵大宝又坐回柴安这桌,有些失落地说:“唉,里外里,净赔三成银子。”
“行了,赵大哥,有得赚就不错了,总比亏掉了本金的强。来,吃点心,多吃点儿。”柴安将点心盘子,往赵大宝的方向推了推。
货币是信用的载体,吉星赌坊的下注单子,能够在市场流通得如此走俏,是柴安没有预料到的。
看来,等到柴熙兵败的消息,正式传来的那一天。玉京城的混乱程度,也必会超乎想象。
……
当天下午,携带着八百里加急军情的信使,快马加鞭,冲入玉京城。
街道上所有老百姓的目光,都充满了喜悦。
大家一致认为,信使背上蜡封的竹筒里,一定放着,可以让众人拿着下注单据,去吉星赌坊提现的好消息!
然而,当信使进入皇宫大内后,不到半刻钟,昭明帝直接下圣旨,命令关闭所有宫门。
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斩立决!
这无疑,向整个玉京城,整个大周,传达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原本锣鼓喧天,如火如荼的玉京城,气氛开始变得,迅速冷静了下来。
大街小巷的老百姓们,纷纷想到了最近从外面传来的那个所谓的谣言:吴王柴熙,兵败九尧山!
那种全城都陷入沉默的感觉,仿佛整个天地,都不能呼吸了一样。
昭明帝紧急召见六部尚书、三司九卿、九门提督、北镇抚司镇抚使、七珠亲王献王柴泓,等多部门首脑,进宫到御书房觐见。
众人来到御书房,只见昭明帝,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掌撑着额头,一副狼狈悔恨的造型。
桌案上的明黄色桌布,被扯得皱皱巴巴,原本应该放在桌上的奏折和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显然,众人来到御书房之前,昭明帝刚发过雷霆大怒。
昭明帝不说话,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也选择沉默。
御书房内,陷入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死寂。
最终,昭明帝终于还是先开口了:“吴王,败了。”
然而,跪了一地的朝廷一品大员,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昭明帝,别说是搭茬了,就连抬头的,都一个没有。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都是老狐狸了,每个人都清楚。这个时候,谁敢给皇帝找台阶下,就很有可能,被皇帝将脑袋薅下来当台阶踩。
昭明帝腹诽一句:这群滑不留手的奸臣。
然后选择直接点名,说道:“礼部!当初之所以派吴王去攻打九尧山,就是因为你们无能,对舆情的引领导向,工作不力。为了创造一个,能振奋大周上下人心的新闻,才有的这一遭。事到如今,别人不说话,你也装死吗?”
“啊这,启禀陛下,对于舆情引领不力之罪,微臣承认。但此次吴王兵败,罪不在礼部啊。还请陛下明鉴。”礼部尚书壮着胆子,拒绝背锅。
这事儿太大,已经不能叫黑锅了,明明是血滴子呀!
“哼!”
昭明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跪了满地的众臣,全都往地面上一缩。
“献王,听说民间最近流行,拿吴王此次去九尧山平叛的胜负做赌局啊。押吴王兵败的人,这下,应该是发大财了吧?”
柴泓显然是早有准备,面对昭明帝的提问,抬起头来,拱手道:“回禀父皇,什么赌局?儿臣不知!”
“你放屁!”昭明帝一听,气得恨不得将桌子掀了。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啊!虽然琅琊王氏确有赌坊业务,但也只不过是提供个平台作用,赚点儿抽头儿。至于,谁投注吴王胜,谁投注吴王败,赌坊一律未曾参与啊。”
“谁能想到,吴王率领几万正规军,连几个占山为王的蟊贼都打不过?儿臣一直到刚刚,都坚定地认为,谁在这赌盘中,将银子下注押吴王兵败,就跟将银子去打水漂一样。”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