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门先生躬身行礼，徐徐退出大厅。
富贵王脸上挂着笑容，望向如意问：“夫人怎么看？”
如意思考着说：“妾身以为，陶姐姐不像是会背叛夫君之人，反而极可能是知道了林盈云此行的目的，也了解到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心中忧虑夫君安危，才自作主张留林盈云住在府上，意图代替夫君示好于他。”
富贵王说：“陶氏的娘家人世居长安，确实不认识林盈云，也与点苍派、忠杀堂包括四大世家素无瓜葛，但陶氏的性格争强好胜，事事不甘人后，不同于普通女子，自嫁给我以来，我对她甚是冷落，实是有亏于她。不过，我也相信她还不至于背叛我。”
“陶姐姐外表柔弱，楚楚可怜，做事却隐忍果断，善于谋略，妾身嫁与夫君之前便已有所耳闻。更有可能的是，她判断林盈云以及点苍派虽然受燕家委托，进城前来领走燕小山燕公子，却并不一定是我们的敌人。”
“夫人觉得林盈云并未打算与燕家、忠杀堂结盟对付我们？”
“至少，林盈云应该还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富贵王若有所思，半晌说：“但愿如此吧。”
如意问：“夫君既然已知林盈云的下落，是否准备派柳无双前去谈判？”
富贵王点头说：“柳无双毕竟与燕家亲戚一场，柳家又与点苍派有旧，由他出面，总比我亲自去见林盈云好一些。”
如意又问：“夫君觉得柳无双会帮我们吗？”
富贵王摇摇头。
“柳无双自然不会真心想帮我们，但是他又不能不帮我们。”
“为什么？”
“夫人有所不知，柳无双早年间只是一名武林世家普通纨绔子弟，整日寻花问柳无所事事，除了嗅觉、耳力异于常人之外，并未展示出其他惊人天赋，可是当他父亲一死，他却突然一反常态，潜心柳家经营，极短时间内便钻研炮制出红衣魔童这群极其诡异可怕的杀人小鬼，而且迅速走上只要给钱就无可不杀的收单杀人之路。”
“妾身听人提起过，柳家人丁凋落，败象毕露，正是柳无双这个柳家唯一的嫡子传人亲手缔造了红衣魔童这一群非正常杀手，才令柳家在持续低迷了几十年之后绝地反弹，勉强挽回部分残局。”
富贵王忽然说：“夫人可知，倘若不是我，柳无双根本不可能缔造出这群红衣魔童，也不可能会有今日之声威。”
如意惊讶问：“夫君此言何意？”
富贵王缓缓说：“我可以说，柳无双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我赐给他的。”他笑了笑说：“因为他手里所掌握的这张调配红衣魔童的秘方，就是我多年前送给他的。”
如意跟着微微一笑说：“原来夫君曾有恩于柳无双。”
富贵王说：“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无意间得到了这张秘方，可是对于这种费力费神又耗费时日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恰好柳无双一筹莫展于柳家的发展前景，便顺手送给了他。燕家一直对柳无双操纵红衣魔童亲自介入杀手行业极其反感，自此两家的关系渐行渐远，早已形同陌路。”
“妾身明白了，夫君顺手之举，不仅让四大世家世代姻亲的密切关系产生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也在无形中让柳无双成了我们的人。”
“是的。”
如意想了想，忽然又皱起了眉头问：“夫君刚刚说到柳家与燕家早已形同陌路，那么让柳无双去做说客，燕家又岂肯卖他面子？”
富贵王说：“燕家此次联合忠杀堂向我们发难，甚至连点苍派都已卷入其中，区区一个柳无双，又岂能阻止得了燕家雄心勃勃志在必得的决心，燕家当然不会卖他这个面子。”
“那为何还要让他去见林盈云？”
“夫人果然不是外间凡俗女子，考虑事情独到精准，一下子就想到这个问题的最关键之处了。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暂时还要留个关子，夫人且耐心静坐等待，不日便会懂得我的用意。”
如意说：“既然夫君另有用意，妾身也就放心了。”
富贵王转移话题问：“说到柳无双，我还想问一下夫人，会否对我擅自应允将那名女杀手交给柳无双感到不开心？”
这句话一说出口，便打断了如意的思绪，将她拉到了她不愿随意去回想也不愿轻易去触碰的另一件事情上。
她沉默着，还没有回答富贵王的话，脸上便先慢慢浮起一抹非常忧伤又非常幽怨的神情，仿佛心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怨恨。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面究竟有多少悲伤和怨恨，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面的悲伤和怨恨是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