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普通女子。
——她眉宇之间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愁,却不知是因为所嫁的夫君始终没有与她共度春宵,还是正在思念着她那四季如春气候怡人的南方家乡。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名新夫人不仅能够悬线操纵纸人攻击他们,并且会于今晚现身此地。
“老先生第二次见到我,是不是妾身刚好一个人躲在书房里读书?”
“是的。”
“妾身看得累了,略一欠身,惊觉窗外有一名陌生老年男子悄然于院子里走过,正心想院子风大露重,不如请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无奈老先生来去匆匆,眨眼之间便又离去了。”
仅仅嫁过去数天,她便已经在心里识遍了出入院子里的数十名护院随从,纵是在夜色正浓的晚上,依然能够察觉这名陌生老年男子的异常。
也正是那一欠身,让高樱唯恐对方识破自己,不得不赶紧离开。
燕小山问:“夫人在戏班里待过?”
“是的,不瞒两位,年轻的时候,妾身也算是戏班里的台柱子。”如意说:“只不过,妾身所在的戏班是一个木偶戏班,在台上露面的也并非妾身,而是一只小小的木偶。”
——每个有戏上演的夜晚,她化好淡妆坐在后台,隔着厚厚的帘布,用无比灵巧的双手操作着她心中最爱的木偶,让木偶代替她演出了一个个与灵魂融在了一起的角色。
——她不露面,但她也唱戏,她独树一帜的凄冷唱腔和她手中出神入化的木偶角色曾经迷倒了台下无数观众。
——可是再美好的戏也终会落幕,在某个凌晨某一场变故之后,她的寂寞和无奈已经无从排解,无人能够体会……
“只不过,夫人现在却不再演戏了,而是玩起了一旦碎裂便会自燃的纸人。”燕小山说:“木偶不会杀人,纸人一旦燃烧起来,火势迅猛,浓烟含有剧毒,常人难以躲避,却是可以杀人的。”
“公子错了,并非木偶不会杀人,而是要看操控木偶的人想不想杀人。”她嘴里答着话,眼光却凝视着远方,淡如山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一时之间又有无数令人断肠的心事涌上心头,半晌又说:“倘若操控木偶的人有了杀人之心,那么木偶和纸人又有何区别?”
高樱问:“那么夫人有杀人之心吗?”
“没有。”
“我们受命行刺富贵王,夫人却并非前来杀我们的?”
“夫君麾下,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要杀你们,自然另有他人。”她说:“况且妾身一介弱质女流之辈,纵是想取两位的项上人头,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那夫人今晚现身是何目的?”
“妾身只是代替夫君前来探望两位,尤其是老先生你。”
高樱不解:“我?”
如意说:“妾身听说昨日傍晚时分,有两位刺客想要刺杀夫君,其中一位明明是一位漂漂亮亮的小妹妹,却扮作沿街挑担叫卖馄饨的老先生,所以非常惊奇,想要亲眼来见识一下。”
“夫人是在说谁?”
“妾身说的,当然就是你。”
“夫人认为我是一名女人?”
“不仅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比妾身年轻得多又好看得多的美人。”
高樱一时间说不出话了,越发觉得眼前这名女人确实非常不简单。
如意微笑:“如果妾身猜得没错的话,姑娘应该就是来自东南边海外一个极为缥缈特别的海岛上一个极为神秘可怕的杀手组织。算起来,我们应该还是老乡。”
“哦?”
“据说这个组织的人,包括老大在内,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而这些女孩子不仅仅有沉鱼落雁之姿,并且心狠手辣身手了得,杀人的技术绝对不会比任何一名经验老到的杀手差。”
如意看着他们两人,慢慢接着说:“因此,东南沿海地区以及各个岛屿众口传诵:红粉如骷髅,骷髅即红粉。”
高樱一笑,接话说:“听夫人这么说,这个组织应该很有趣。”
“姑娘说得没错,不仅这个组织非常有趣,她们所居住的这座海岛的名字也非常有趣。”
相传,这个组织以岛为名,又以名为岛,红粉骷髅岛既是一个孤悬海外的海岛的名字,也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名字。
只是红粉跟骷髅,本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本就很难搭在一起使用。
可是现在,却偏偏有人将这座海岛连同这个组织将这两种东西强行搭配在一起了。
如意慢慢接着说:“有史以来,好像还没有一个地方会用一个这么可怕又有趣的名字,也从没有一个组织会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