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运走在清水镇的正街上。
储烬和储辉两个紧紧跟在他身后,像是两个小尾巴。
“这是苏师姐喜欢的吃食,以前她经常说,给爷爷留点儿。”这个自然是假的,但谎话不能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储辉掏出随时备着的美味佳肴,恭恭敬敬地献给了噬魂魔君。
“恩,她虽辟谷了,仍是有些嘴馋。”他娇养着的小姑娘,总舍不得严格管教,偶尔馋嘴算什么大事,就算体内会因此产生杂质,他也能用多种方法为她伐骨洗髓。
“这是师姐经常照的镜子。”
她臭美得很,最喜欢摆出各种姿势照镜子,他都给她亲手磨了许多漂亮的小镜子呢。可惜最后,她惯用的还是水镜,一个法术施展出来,随时能透过水幕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您瞧,这花多好看,师姐也喜欢得很呢……”
就这样,噬魂魔君发癫的频率减少,让储烬和储辉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走到楚家大院的时候,噬魂魔君陡然变了脸。
他探手一抓,把院内悬挂在树上的一副画像给抓了出来。
“当初安安放走了这小子!”苏承运其实是知情的,只是苏临安要放人,他不能也不愿阻止,就由着她去了。
“怎么还有他的画像!”
看到苏承运暴怒,储烬简直心跳如擂鼓,
他害怕这人情绪失控,又要出手杀人。储辉目光则落到画上,心头惊呼,“这是楚财源供奉的祖师爷。”
“我家养的大白菜,难不成被他拱了?”
怎么办,要不要说出真相!储辉跟储烬对视一眼,两个人心头都忐忑得很。
拱了大师姐的不是祖师爷姜止卿,而是牧锦云。牧锦云已经死了。
“我打死他!”噬魂魔君东张西望,“人呢,跑哪儿去了,给我滚出来!”他神识释放开,没找到人,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到最后,又抱着头喊疼,再次昏了过去……
储辉储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叹息一声,“好累啊。”
所谓命悬一线,不过如此。
天分两仪,太阴太阳。
两位仪主实力相当,以泽河为界,将天下一分为二。泽河以南是为太阳,北为太阴。三界之中的血月界,便被分割为二,各属一方。
对血月界界主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南边的信徒念珠交给南宫离,北边的交给邵琉仙即可。这天底下的大事小事都瞒不住两位仪主,在这些方面,血月界界主也从不会弄虚作假。
除非哪天两位仪主能真正分出个高下,这天下格局或许才能有所改变,只可惜,他们两人,皆有心魔,未能突破最后一步,达到入神之境。
太阴仪主邵琉仙的心魔路人皆知。
她年少时曾被退过亲,受尽羞辱,哪怕后来亲手虐杀了当初那个负心汉,仍不能释怀。等到了天仙境界巅峰后,那潜伏在心底的心魔便开始亮起了利爪,扰乱她的心境,让她困锁瓶颈,一直无法再进一步。
邵琉仙停留天仙巅峰已经整整一万年。而这万年来,她一共迎娶了一百零七位夫君,半年后,留仙殿将迎娶第一百零八位夫君,他也是一位剑修,名为姜止卿。
画城。
画城是邵琉仙亲手所建,里头的一砖一瓦都是她炼制而成。居住在画城里的都是邵琉仙最虔诚的信徒,他们的念力精纯,是邵琉仙体内念力最坚定的提供者。
这些人并不是每天都关在屋子里冥想,他们过着悠闲的生活,远离残酷的修真界,在邵琉仙的庇护下生儿育女,幸福到老。
半年后邵琉仙要迎娶新的夫君,全城的人都在为之做准备了。
喜服是画城最好的绣娘来做,用的丝是画城每家每户精心喂养的云桑蚕所吐。镂空飞凤金步摇、绞丝金镯、还有各种各样的吉祥物,都是城内的居民主动去完成。仪主掌控半个天下,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她需要的不是那些天材地宝,而是大家最真诚的祝福。
因此,他们还要献上一顶
特殊的凤冠。
凤冠上镶嵌的不是普通珠宝,而是念珠,每家每户都要献出一颗最干净虔诚的念珠,到时候镶嵌在凤冠上,代表他们满满的感恩和祝福。
“听说这次的新人也是个剑修。”说话的女子手里拿了一张红纸,她在往纸里装糖。这些糖豆都是味道甘甜的仙丹,仪主的徒弟昨日才发下来的,到时候他们会把包好的喜糖撒出去,让前来观礼的人都沾沾喜气。
仪主对自己人分外和善,因此画城的人还会将这些事当做谈资,丝毫不担心会引起邵琉仙不悦。
“希望他能把仪主伺候好,让仪主高兴久一点儿。”
“半年后才成亲呢,想来仪主一定很喜欢他。”
“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这次说话的是窗台上停着的一只黄色小鸟,它黑黢黢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嘴上不停地重复这几个字,惹得几个包喜糖的姑娘咯咯地笑。
其中一个捡了颗糖豆出来,冲小鸟抛了过去,“喏,给你。”
小鸟立刻飞起来,张大嘴将糖豆一口吞了,再次叫道:“仪主高兴,高兴!”
吼完了,它才低头,用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