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悬着擎天巨剑,死亡的阴影笼罩上空。
那些被他召唤而来的血缘虫,有几只突然调转了方向,顺着老者劈开的裂纹,钻进了苏临安的识海空间,盘旋在牧锦云四周。功德印的树叶,此刻都无力阻挡它们。
好似老者一声令下,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牧锦云吞噬,通过厮杀留下最强者,进阶称王,取代他的位置。
牧锦云看了一眼苏临安。
她的识海千疮百孔,她的身体更是遍体鳞伤,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牧锦云竟是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看向头顶剑光,身子猛地迸发出一道雪亮剑芒,打算以身为剑,跟那老者的元神拼个同归于尽。
只希望,功德印能护得住她。
……
苏临安意识模糊,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识海内发生了什么。
血液汩汩地往外流,将身下的土壤全部都打湿了,使得她整个人黏糊糊的,并且身子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引着往下陷,这一点儿,识海内的老者和牧锦云都未曾注意,只有她,清楚地感觉到了。
就好似最开始跟松竹剑一块儿落入地底时,她受到了来自血脉力量的吸引,情不自禁地往地下深处钻,像是喝醉了酒,又好似中了蛊,若非当时血玉陡然冰凉,牧锦云说她丑将她惊醒,她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地下的神秘力量给吸引,直接去了地心深处。那时候,那种不
受控制的诡异感,让她心生忌惮,以致于她一清醒,立刻逃脱,在松竹剑的帮助下返回了安全区域。
现在,在她流了大量鲜血,血液不断润湿土壤之后,那神秘的血脉力量又苏醒了。
她流了很多血,然身体里残留的血液却在突兀发烫,而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管是肉身还是元神都应该是痛苦不堪的,此刻的苏临安脸上依旧不由自主地勾起笑容,她身子一点儿一点儿下沉,神态越来越放松,就连识海空间里的危机都不能对她产生半点儿影响。
就在牧锦云的剑气跟老者的剑气齐齐迸发,碰撞在一起连功德印都难以抵挡的那一刹那,苏临安的血缘珠陡然高速旋转起来,它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像是一个磨盘一样突兀出现在两道剑气中间,高速旋转的磨盘将两道剑气阻挡并分化威力,落到磨盘上的攻击都被甩了出去,而血缘珠也越变越小,从原来的黄豆大小变成了芝麻粒,且还在不断缩小。
“你这血脉力量倒是让我惊叹!居然能勉强挡住我的剑气,只可惜,还是太弱了。”老者随手一挥,“你能挡住一剑,莫不成还能挡住千万剑?”
“以为拿血缘珠出来做威胁,我就会收手?”
“等我掌控了你的身体,还怕觉醒不了血脉力量,哪怕你血缘珠完全毁掉,我也能重新凝练!”
在老者和牧锦云眼里,这一切都是苏临安做的,然
事实上,她什么都没做。她的身子逐渐下沉,意识被一股暖流包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放松,笑容也逐渐扩大,仿佛正在做一个,无比美好的梦。
直到此时,老者和牧锦云才发现她的异常。
老者心头莫名一慌,他不再犹豫,再次出剑,欲将苏临安的识海彻底摧毁,并取而代之。哪怕这身体暂时还无法完全容纳他的元神,他还可以分魂,将其他碎片寄生在另外的人身上。
剑光宛如流星雨坠落,绚烂夺目却又毁天灭地,然就在那些剑光落下瞬间,苏临安的身体骤然下沉,紧接着,一股庞大的气血力量从地心深处喷薄而出,如一轮红日跃出山涧,将漫天星辰衬托得黯淡无光。
周遭一切都停滞,时间顿时凝固。
老者双目圆睁,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日月星辰……”
此后,那神念就完全定格,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苏临安的身体从高空坠落,咚的一声,落入一片红色血河之中。
那河中有许多凶兽,听到声音后纷纷涌了过来,然在看到苏临安后,又齐齐地缩在了一边,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这些凶兽的实力,远远超过了纯血境,完全违背了秘境里修为限制的规则。
每一只都能轻易地撕碎进来历练的武者,若是出现在地表,完全可以让进来秘境的武者全军覆没,可它们没有那么做,只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地心深处,呆在血河
附近,只因这里,也存在一处禁制,且高于外界。
只有呆在这禁制之中,它们才能不受限制地继续修行,才能突破纯血境,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此刻,所有的凶兽聚集在一起,用好奇和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浸泡在血河里的苏临安,哪怕是彼此敌对的凶兽,此刻也放下了以往的仇恨,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出现在血河中的神秘武者。
它们看着她的伤势逐渐恢复,气息也越来越沉稳,看着那原本狂暴凶残的血河温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水波轻抚过她的身体,像是温柔的抚摸,这一下,凶兽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苏临安睡得很沉。
她也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轻松,心情也格外愉悦,毫不怀疑,她做了一个温暖的美梦,只是睁眼后看到自己处境,苏临安心头又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