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萧来仪有些疑惑问道,“去儋州作甚?此去多久?”
“怎么,担心我啊。”景珩笑着,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既然好奇,就陪我一起去?”
萧来仪果断拒绝,“二皇兄,春日宴将近,我得准备春日宴呢,怕是不能同二皇兄一起去了。”
“你得赢了校考,才有资格谈主持春日宴一事。”景珩微微抬眼,撑着脑袋看向萧来仪,“就这么有把握能赢下棋试?”
萧来仪不想再跟他说话;每次他话中都暗含深意,与他讲起来甚是费神。
她默不作声地吃着茶点,似是有些不悦。
“你倒也不必如此提防我。”景珩理了理衣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能赢,自然是好的,可别忘了自己的身子。”
他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在茶案上,“西域敬献的药,疗伤止痛有奇效,我留着没用,给你了。”
他毫不留情转身,薄唇轻勾,完全不在意身后少女幽怨的目光。
萧来仪幽幽地看着他,心底越发无语;怎么就这般毒舌?说出的话那么难听?
她无奈又厌烦地撇唇,喝了盏热茶,掌心勉强温热。
“表妹!”姜清绾匆匆赶来,眼中多了一丝惊叹之色,“表妹料事如神,这次第一,果真是陆清菡。”
萧来仪招呼姜清绾入座,全然不着急地吃着点心。
“我是第二名,你在我之后,是第三名;四殿下是第五名。夫子说,棋试若你们得过第一的再赢一局,那便是最后魁首;可若是没有,便取最优成绩者为魁首。”
“你猜对了,棋试果然是关键。”
姜清绾眼中尽是惊艳之色,仍可见片刻忧愁,“这四殿下的棋是贵妃亲自教的,从无败绩;表妹,你能赢吗?”
“表姐,你冰山美人的形象都到哪里去了?”萧来仪笑了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了?”
姜清绾宠溺摇头,看向萧来仪的目光越发温柔,“你莫打趣我;这种时候,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也没有用啊。”萧来仪又吃了块点心,“与其焦急,不如步步为营;而且我猜,按照四殿下的性子,她定要亲手击垮我,才甘心。”
“那位探花郎呢?还在吗?”萧来仪抬眼,言语之中带上了一丝未曾察觉的冰冷。
姜清绾微微蹙眉,有些好奇追问,“你这么关心他作甚?你们难道以前认识?”
“不对,瞧你这样子也不像心悦于他,莫非你们有仇?”
萧来仪心尖狠狠颤抖了一瞬;她看着面前一向清冷不落凡尘的少女,如今在她面前,却少有几分烟火气息。
她摇头,“不认识,只是他刻意偏袒未婚妻,惹到我了。”
“你呀。”姜清绾无奈笑道,“跟姑母从前一个性子,她虽然看上去温柔大方,实则可记仇了;谁若是惹了她,那可算是倒了大霉。”
她敛了眉间的哀伤,端庄起身,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一同走吧,棋试,要开始了。”
……
却说张嫣然这边。
暖阁的房间,张嫣然换了一套衣服,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假寐。
景舒月正看着一卷棋谱,有些不解问道,“母妃,您何必给她安排那些棋艺好的贵女啊,儿臣想要让她留到最后,我亲手打倒她,方能解恨!”
张嫣然睁开眼睛,看向景舒月的目光温柔又宠溺,“月儿,杀鸡焉用牛刀?何必为了区区一个不入流的丫头大费周章。”
“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女儿,金枝玉叶;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煞费心思。有些时候,将她扼杀在摇篮里,也未尝不可。”
景舒月似懂非懂地点头,娇俏的小脸上尽是傲娇,“可是母妃,儿臣偏想自己动手将她击败,这样她才输得心服口服。”
张嫣然放下手中的热茶,慵懒支颐,“月儿你记得,只问输赢,不问过程;输就是输,再不服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母妃~”景舒月拉着张嫣然的手臂,摇晃着撒娇,“母妃~您就答应我吧,我就想先给她希望,再亲手打碎!这样方能解气!”
张嫣然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罢了,到底是年轻,争一口气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你可要做好承担这后果的准备,万一你一时大意不敌她……”
“不会的!”景舒月果断否决,“我的棋是您亲自教的,夫子更是亲口夸赞,她才学了一个月根本不可能比过我!”
“好,本宫答应你。”张嫣然轻叹息一声,“落子无悔?”
“无悔!”
景舒月难得的认真,板着小脸倒真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您教导我的话,我认真听进去的;我绝不后悔。”
思忖片刻,张嫣然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景舒月的请求。
她看着景舒月活泼灵动的背影,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也罢,所幸都不是什么大事,便随月儿去吧。
吃一堑长一智,有的事,总得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人生在世,结果就足够了,面子什么的哪有那么重要。
……
有了景舒月的刻意安排,萧来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