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华县的洪水终于退去,受灾的百姓已经重返家园。
季宴礼所在的部队终于可以返程回到云城,
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季宴礼顾不上想乔彦心。
可是当他坐在回云城的汽车上,乔彦心便像只调皮又可爱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占据了他整颗心。
陆正恒笑着打趣道:“老季,你这是被鬼附身了还是在思春啊,一副魂不守舍的架势。”
季宴礼靠在副驾驶的座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没接他的话。
陆正恒又道:“你这回肯定被那小丫头片子勾了魂,你完了!
老季,我跟你说,这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是最要命的,
专勾咱们这种老男人的魂,你可得悠着点,
别太早露出色相,容易吓到人家,但是也不能一直干看着不出手,容易把自己憋死……”
季宴礼有点听不下去了,张开眼皮,冷厉地看了他一眼:“专心开车!”
陆正恒哈哈笑着,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轮子都要擦出火星子了,黑色红旗牌汽车宛如一匹黑色骏马,风驰电掣驶向云城。
回到军区之后,季宴礼看看时间不过下午四点多钟,便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又仔细地对着镜子刮了胡须,
他对自己的形象很是满意。
接着,拉开抽屉,取出一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塞在外衣口袋里。
他知道乔彦心今天一整天都在文工团,正准备去找她,桌上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季宴礼抓起话筒,听筒里传来季锦良气势如虹的声音。
“季宴礼!”
“爸爸。”
“我现在命令你立即马上回家一趟!”
在季锦良眼里,季宴礼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兵,
自从季宴礼读完军校进入部队之后,他便一直用命令式的语气跟季宴礼说话。
即使隔着电话线,季宴礼仍旧听出了季锦良蓬勃的怒火,漆黑的眼眸暗了暗。
季宴礼匆匆下楼,驱车回了家属院,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红砖小洋楼,季宴礼的眼眸中罩上一层寒气。
自从他妈妈离开这个家去了京市之后,白宁就以季家女主人的身份搬了进来,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在季宴礼心中,这个家不再是自己的家。
大学毕业后他进了部队,宁肯住宿舍也不愿意回家住。
因为他总是不回来,季家大门换了锁后,季锦良也没想到要给他留一把钥匙。
季宴礼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屋内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门开后,白宁习惯性地观察着眼季宴礼的神色,其实从住进季家的第一天,她就挺怵季宴礼的。
总觉得季宴礼冷冰冰的,跟座冰山似的,很不近人情。
自从他成了名军人之后,那股冰冷之气更甚,像是雪原上的孤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森然冷厉,令人畏惧。
不论她给他陪多少笑脸,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
好在季宴礼很少回来,当然,白宁也巴不得季宴礼一辈子都不再踏进季家大门。
白宁压下内心的不舒服,扬起亲切的笑脸,热情地说:“宴礼来了,快进来吧。”
季宴礼点了点头,算是跟她打过招呼了。
白宁:“你爸爸在书房等着你,快去吧,”
又压低声音道,“你爸爸这几天脾气很是暴躁,好像窝着一肚子火,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问他他反倒骂我多嘴,宴礼,一会儿你哄着你爸爸点,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顶嘴,尽量顺着他点。”
季宴礼淡声道:“知道了。”
说着上了楼梯,去了二楼的书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爸爸。”
季锦良搁下手里的报纸,沉着脸看着季宴礼,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道:“坐下说。”
季宴礼坐得笔直,双手搁在腿面上。
季锦良开门见山地问:“宴礼,你年纪也不小了,眨眼就要三十了,也该成个家了,
前几天,你妈打电话回来说你月华姐从国外回来了,要回云城住几天,
我记得你以前跟月华相处得很不错,要不是她去了国外,
她已经成了我儿媳妇……”
季宴礼听得满脸黑线。
李月华比他大半岁,小时候她是家属院的孩子王,熊孩子都喜欢跟她玩,季宴礼也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
可是自从季宴礼稍微长大点后,就不喜欢跟女孩子玩了,自然而然跟李月华疏远起来。
再者,自打八年前李月华去了国外之后,他就跟她再没有任何交集,
季宴礼实在不知道他爸爸为何会觉得他跟李月华本该是一对儿。
“爸爸,李月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季锦良一拍桌子,气哼哼道:“没有关系,那就发展关系!
以前是我对你太放纵了,纵得你一把年纪还是光棍一条,竟然龌龊地去勾搭小姑娘!”
季宴礼眉心一跳,桃花眼中结了层寒冰,抬眸看了眼季锦良,道:“爸爸,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