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睡下的梁远征,被人从家里急急忙忙叫了过来,走进卫生所内,就看到宋亮脸色惨白如纸的躺在单人床上。
他弓着身子,双手捂着下腹,疼得几近晕厥过去,直到看到梁远征,他才强撑着着支起身来,“远征,快……快帮我看看,疼死我了!”
梁远征心头一紧,跟着急了起来,一边带上白手套,一边问道:“亮哥,你这是怎么了?”
宋亮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二凤那个贱人!”说着仿佛抽痛般,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让我惦记别的女人!”
梁远征听到这话,微微皱起眉头,“亮哥,不是我说,这生男生女是两个人的事,你别总迁怒二凤姐。”
“再说,二凤姐帮你操持家里,又给你生了大妮和小妮,你这还想着外面的女人,不合适吧。”
宋亮却丝毫不知悔改,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怎么不合适,她竟生赔钱货,还不许我惦记一个傻子?”
梁远征帮他检查的手微顿,眼眸深处浮漫出隐藏的怒意,声线绷得很紧,“你说你惦记谁?”
“宋瑾那个傻子啊!”
宋亮咬着牙根,愤愤不平地说道:“她现在傍上的那个男知青,以后要是能回城肯定不要她。”
“她屁股那么翘,肯定能生儿子,以后她被抛弃了,只要给我生个儿子,我可以考虑养着她。”
“所以我现在去看她洗澡又有什么错?”
“那个傻子竟然劈头盖脸的打我,二凤那个贱人竟然还踢伤我,等老子回去,非……啊!”
宋亮疼得再次弓起身来,冷汗直流的抓住梁远征的手腕,“好疼啊,远征你怎么回事?”
梁远征温润如玉的脸庞上,眼神淡漠,他慢条斯理地脱下白手套,“你这伤太严重了,我这卫生所治不了,你得去镇上大医院。”
“这么严重?”
“我就被二凤踢了一脚。”
梁远征虽然不想看到宋亮那张恶心的脸,但是秉着医者仁心,冷声赶人,“这一脚,却踢在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我这里看不了,你去大医院吧。”
宋亮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惊恐得就要起身,却牵扯了伤口,只能扯着嗓子喊:“快,我要去镇上医院。”
二凤被周正严厉斥责了一顿后,就回了家,婆婆披着外套从西屋出来,看到失魂落魄的她,脸色阴沉的质问道:“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带孩子,乱跑什么?”
话锋一转,阴阳怪气地说道:“也不知我家宋亮倒了什么大霉,娶了你这么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今天去隔壁村给你要了人家,刚生的三胎儿子的童子尿,明天你熬药的时候记得加进去,这次保证能一举得男。”
宋母自顾自地说着,二凤抬起脸来,嘴角露出一抹诡异而又凄惨的笑意,走到厨房,将平日里熬偏方的药罐拿出来,当着婆婆的面,砸了个粉碎。
“砰”的一声,声音清脆又响亮,像是要与过去卑微怯弱,无知的自己彻底割裂。
“你干什么?”
宋母被二凤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怒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这生不出儿子,我们家在整个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
“让我喝童子尿是为我好?”二凤心如死灰地摇了摇头,“你既然那么想抱孙子,应该让你儿子喝才对啊!”
“为什么要来折磨我?”
一直装死的宋父,察觉到二凤的反常,走出屋来,看似公正地劝道:“二凤,我们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宋亮好歹也是生产队的干部,一直没有儿子,你让别人怎么看他?”
“你难道想让我们老宋家断子绝孙吗?”
“哈哈哈……”
二凤指着两人,发出一阵疯狂快意的笑声,“以后你们再也不用担心他,生不生得出儿子了。”
在宋父和宋母疑惑的目光中,得意道:“因为他被生产队开除了,人还废了。”
“至于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抱孙子了!”
洗漱过后,霍书晏拿出今天买的蛤蜊油,抓着宋瑾的小手,帮她细细涂抹手上的伤疤。
朦胧灯光下,投射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表情深邃而又认真。
宋瑾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书晏,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泼妇一样啊?”
霍书晏清冷的眉眼微动,唇角含笑,“怎么会呢?”
“我觉得你很勇敢!”
“只是像他这样的恶人,下次留给我去教训,你别伤了手。”
“书晏,你对我真好!”
以至于宋瑾想到自己一直欺瞒他,自己恢复心智的事情,心中骤然升起一抹愧疚,蠕动着唇瓣,半晌后,她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霍书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书晏,我想跟小玉一样学习、读书!”
霍书晏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高兴道:“好啊!”
“小瑾,你看一眼图样,就会打出来那样复杂的毛衣,说明你很聪明,一学就会,多读书总是好的。”
宋瑾眼底浮漫出一丝憧憬,她记得原书中,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