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几个家仆面面相觑,用眼神询问林望宇的意思。
林望宇沉着面色看向虞笙:“你是何人,竟敢管我林望宇的事?”
“我管你是谁。”虞笙扬着张俏白的小脸,“当官者以民为本,更该体恤百姓疾苦,何况他只是个可怜孩子。”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林望宇毫不在意她的指责,冷笑道,“本官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狗官也算官?”虞笙澈亮的双眸浮起嘲讽,“狗仗人势算什么威风。”
有她出头,百姓逐渐聚集起来,成群指指点点。
林望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识趣就快点滚开!”
“我偏不。”虞笙笑眼弯弯,故意吓唬道,“我不但不走,还要将此事大肆宣扬,让人都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传到陛下耳朵里,看你还能嚣张几日!”
林望宇怒极,正要发作之际,有人靠近他耳边低语几句。
“才女?”
林望宇眯眼,从上至下重新将虞笙打量了一番。
看物件似的,眼神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片刻后露出油腻的笑容。
“姑娘说的的确有道理,是我行事鲁莽。”
虞笙警惕起来:“那你赔他银钱医治。”
“那是自然。”林望宇笑着朝前走了几步,“倒是姑娘,生得如此柔柔弱弱,定被我吓到了吧?旁边就是茶坊,不如我请姑娘吃茶赔罪?”
他说着步步逼近,眼神充满侵略性。
“你这张脸瞧着倒是顺眼,将本官伺候好了,本官迎你入门,你一个庶女,也不算亏待了你……”
后面的话越发不堪入耳,他越走越近,手还伸了出来,欲揽住虞笙的肩膀往茶坊处带。
虞笙灵巧避开,嫌恶地呸了一声:“拿开你的脏手!”
凭栏处,殷谨白越看越来了兴致。
“阿焳,依你所言,她是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女子,就算她看不上品行恶劣的林望宇,为一个乞丐与权贵作对,岂不得不偿失?”
江焳不语,面上难得浮现一丝不解,愈发盯紧虞笙。
喧闹还在继续。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当众拂了面子,林望宇脸色越发难看,面容狰狞,一巴掌高高扬起。
虞笙没动,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暗处。
爹爹阿娘怕她受欺负,她出门时常安排暗卫保护。
她不想太惹眼,一般不到紧要关头暗卫不会现身。
巴掌将落的瞬间,林望宇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虞笙被吼得愣住,再反应过来,林望宇已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跪在她面前。
这不是她暗卫的手法。
什么人竟比她的暗卫出手还快!
殷谨白字茶坊二楼飞跃而出,弯腰拾起地上的玉石:“哎呀,怎么不小心脱手了呢。”
虞笙面露疑惑,神情有些怔忪。
殷家嫡二公子她见过几回,却没什么交集,话都不曾说过。
他为何帮她?
林望宇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痛苦地抱着膝盖:“是谁!!”
殷谨白桃花眼微转,笑着步至他面前:“林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林望宇官高殷谨白一等,但敌不过殷谨白是武将,周围局势他纠缠下去讨不到便宜。
“你们给我等着!”
林望宇被家仆扶着上了马车,逃跑的模样颇为狼狈,人群中发出叫好声。
虞笙屈膝行礼:“多谢殷公子出手相助。”
“虞姑娘如此有胆识,倒是令我意外。”殷谨白友好地看着她,“后日我生辰,你若无事,跟你哥哥一起来玩啊?”
闻言,虞笙终于了然。
殷谨白在京中好友众多,若跟她哥哥相识,出手助她,倒在情理之中。
疑惑瞬间消散,她唇边牵起轻柔笑意:“好。”
殷谨白点头,而后扬声唤道:“阿焳,你不是要去瑞茗堂吗,走啊。”
虞笙身形一僵,顺着看去。
凭栏处的人一身玄色衣袍,面容皙白清隽,通身矜贵气质挡也挡不住。
江焳也在?
难道殷谨白出手救她是他授意……
她瞳孔微微一缩,烫着似的垂下眼睫。
不多时,江焳从茶坊走出。
虞笙不禁抬头瞧了一眼。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疏冷,光站在那便给人不好接近的感觉。
难以想象,瞧着这样性情淡漠的人,背地里如此护着她。
脸没由来的一热,虞笙扯起一侧嘴角,不自然地朝他笑了笑。
“虞姑娘,后日别忘了!”殷谨白摆手,跟江焳并肩离开。
他的邀请礼貌而热情,可他跟江焳在一处,虞笙很难静下心思考。
她很难觉得这不是江焳的意思。
殷谨白看起来跟江焳还挺好的,他生辰江焳定也会去。
不失为她揭露话本存在的好时机。
……
一路上江焳默然不语。
印象中贪慕权势的少女,面对林望宇的态度,确实出他所料。
不慕权势?
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