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听过很多次了,可却让黎安始终难以习惯的,会小小惊诧一下。
指腹轻抚过眼前人面颊,黎安神色柔和了几分,“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太明显了。”
严季初贴在他掌心,乖顺地任他揉捏自己面颊,“当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自然轻易就能看出,那个人眼中有没有自己。”
“所以呢?”
黎安静静看着他,“你看出来了吗?我眼里,可有你?”
严季初定定瞧了他一会儿,垂了眼,轻声一笑,声音微苦,带着叹息,“怎么能狡猾地将问题丢回给我?我自然是希望,你心里眼里的,都只有我。可我怎么敢去如此肯定地回答自己呢?连你亲自点了头,我都难免会为可能的欺瞒而惴惴的问题,我怎敢自问自答?”
“占有欲太强不是好事。”
黎安轻声说着,收回了手,“本王也给不得你答案。”
严季初身躯一震,抿了唇,低垂着头,喃喃的低语,声音微哑,“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倒也不是。”
严季初倏地抬了头,灼灼目光钉在黎安身上,抿着唇,眉峰轻皱,带出几分哀怨,“你这人真是不痛快。”
瞧着他那委屈小狗般的模样,黎安笑了声,眉眼间的狡黠带出点恶劣,“这就嫌弃上了?”
“岂敢?”
无奈看着眼前人,严季初叹了口气,却又为他那点鲜少露于人前的顽劣而生出些独占的欣喜,“你自是心里有我,才会捉弄于我。否则,怎不去捉弄他人?”
本打算故意再吊他会儿,一报方才他气得自己咬牙切齿之仇的黎安,被他这一句话给干沉默了。
“你这什么逻辑?”
黎安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怪异。
严季初幽幽看了他一眼,嘟囔着,“那不然能如何?我对他人,无论男女,皆无感觉,都快成圣了。可见,我是已经认定你了。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我自然是抢也要将你抢回府的。你若心里没我,我总得找点理由骗骗自己。”
“……”
槽点太多,黎安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怼起。
最后的最后,他也就憋出一句,“你有病啊?”
“有,相思病,疑心病。”
严季初眼神特真诚,“一日不见你,便已相思成疾。一日未同你成婚,就总疑心你会被别人抢了去。你瞧瞧,我种种病症,皆因你而起。你不愿我因那日之事为你负责,可我想你为我这无药可医之疾负责。”
黎安面皮抽了抽,眯眼瞧着他,皱了鼻头,眼带嫌弃,“土匪都没你这么强买强卖的。”
“所以我不是土匪。”
严季初理由充分,“强扭的瓜甜不甜,我不扭怎么知道?”
大概是被严季初带歪了,黎安的脑子也抽了一下,“那你扭一个给本王瞧瞧。”
搞懵黎安的严季初,这下也被黎安搞懵了。
回过神来,严季初眼神一暗,喉结滚动,视线自黎安双眸往下,沿着鼻梁山根,落在樱粉的唇上,抿了抿嘴,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真让我扭?”
严季初咽了口唾沫,克制着将视线从他唇上,挪回那双幽深凤眸。
突然意识到什么,黎安垂了眼睑,凉飕飕地瞅着他,没有说话。
严季初当即泄了气,撇撇嘴,挪开眼,拿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颇有些怨念。
见黎安不为所动,眸中危险不减,严季初到底是没胆子,真的上去强扭这瓜。
不要脸是一回事,将人逼急了,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有的话,当时说说可以,做的时候,还是该三思而行。
严季初思了两下,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在黎安不明所以的眼神里,红着脸扭过头去,学着舞姬妖娆,掐着腰,僵硬给他扭了一段儿胡璇。
黎安先是愣了下,而后没绷住地笑出了声。
若不是大笑太不符合他摄政王的形象,他定是要拍桌狂笑,还要给他录一段儿的。
见黎安笑了,严季初虽觉得难堪,但见他那般开怀模样,咬咬牙,干脆放开了去,走上了色诱的路。
黎安憋笑憋得呛咳,掩唇摆摆手,“得了,别扭了,我眼睛要瞎了。”
倒不是严季初当真有多滑稽。
在京城十几载的镇西侯世子,或多或少与那些京城的少年子弟们,同去过花街柳巷等声色犬马之地,被拉着同乐之时,多少也曾学了些。
劲瘦腰肢轻晃,举手投足间,刚柔并济。
只是他做了扭捏做派,装那弱柳扶风,要博那看戏的人一笑。黎安又是见惯了他在沙场上大杀四方,果敢坚毅的正经严肃,此时一见这人扭捏作态,自是觉得画面很是辣眼。
被黎安一嘲,严季初撇了撇嘴,眼珠一转,柔弱无骨般往他身上一倒,赖在他怀里,仰头期期艾艾看他,夹了嗓子装娇柔,“公子这话,可是瞧不上奴?”
黎安这次是真被辣眼睛了,一掌盖在他脸上,翘着唇角,忍着笑斥骂,“严季初,你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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