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部族的倒戈,打了辽沙诸国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消息封锁的问题,辽沙诸国不知晓冰原部族已与大晟达成了合作。
在冰原部族驻扎在狼川的军队,收到命令反攻辽沙军队时,乌姆尔虽早有防备,但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发难。
冰原部族与乌姆尔所率领的辽沙军队在狼川开战的同时,严季初也向榆阳城发起了进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退回榆阳城的乌兹拉图鲁主动开了城门。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榆阳城外,严季初的大帐内,乌兹拉图鲁坐在桌前,将榆阳城的城防图奉上,“榆阳城是一座很繁荣的城市,我很抱歉没能保证它的完好。你们应该知道,辽沙诸国联军的实际统领,是我那欺世盗名的哥哥,乌姆尔。”
在他对面,黎安坐在桌前,根据零号机开的上帝视角,核对着乌兹拉图鲁奉上的城防图。
城防图没有问题。
“你倒是将责任推得干净。”
黎安扫了眼站在乌兹拉图鲁身后的人,视线落在乌兹拉图鲁身上,“你说辽沙诸国联军的实际统帅是乌姆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领军犯我大晟疆域,屠戮我大晟军民,亦是事实。”
“这确是事实。但同样的,你们杀我辽沙诸多将士,仗着盐茶、布匹等私产在我辽沙所需巨大,关市上漫天要价,打压我辽沙商户平民,亦是事实。”
乌兹拉图鲁半点没有在敌营之中的紧张感,颇有些悠哉地跟黎安辩驳,“阁下应该清楚,战争延续下去,对双方百姓都不是件好事。我的权力有限,不能左右哥哥的决定。能保下两千战俘,已是费尽口舌。”
说着,乌兹拉图鲁抬眼看向站在黎安身侧的严季初,起身理正衣冠,右手按在胸前,朝着严季初郑重弯腰,“令尊与令兄、令姊的死,我很遗憾。不敢奢求大将军的原谅,只请您看在两国百姓的份上,让战事到此为止。”
站在乌兹拉图鲁身后的柴狐深深看了对面两人一眼,跟随着乌兹拉图鲁弯了腰,只是左手一直按在身侧的刀柄上。
严季初凝眉看着乌兹拉图鲁,“阁下可真是‘大度’,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将上万人的血恨揭过。”
乌兹拉图鲁做了无奈做派,“在下也知这空口白话的道歉,实在敷衍,让人难以接受……”
“直说,你想要什么。”
黎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抬眸觑了身侧的严季初一眼,“你理他那么多做什么?这种侵略他国,坏事做尽,最后来卖个惨装无辜,就想要洗白的,你真当他会有良心忏悔?”
踢了把椅子到他身后,黎安示意严季初坐下,“我要是你,先指着他鼻子骂个痛快!”
柴狐冷了眼,手攥紧刀柄。
严季初当即沉了脸,冷冷盯着对面眼含杀意的柴狐,话却是朝乌兹拉图鲁说的,“阁下求人原谅的方式,可真是别具一格。”
乌兹拉图鲁抬手按在了柴狐刀上,侧首看向他,“你出去。”
“你呢?”
柴狐皱了眉,不赞同他独自留下。
乌兹拉图鲁沉眸对上那双带着担忧的眼,却只是重复着,“出去。”
柴狐紧了手,同乌兹拉图鲁对视片刻,侧目扫了黎安和严季初一眼,不情不愿地出了大帐,在帐外候着。
“我代柴狐向二位道歉。”
乌兹拉图鲁回身朝黎安、严季初弯腰。
“你没资格代谁道歉,你该道歉的对象也不是我们。”
严季初冷眼看着对面惺惺作态的人,在黎安身侧坐下。
乌兹拉图鲁也不在意,重新落座,抬眼看向黎安,“我想要的很简单,白沙国的可汗之位,我希望那是我的。”
黎安嗤了一声,“你领军犯我边境,末了,还要让因你们而亡命的战士的同袍,去帮你争权夺位。你傻,还是觉得我傻?”
这种会引起军愤的事,再有利可图,也不可能是笔划算的买卖。
“若我愿以整个白沙国为献呢?”
乌兹拉图鲁一点都不意外黎安的拒绝,他也不在乎将自己的目的挑得更明白,“我倒也不是真的多想要那没什么意思的可汗之位,只是有的人不除,难免影响我活着。”
“大晟自沙洲之后,再无地利可阻拦辽金铁蹄。但白沙国地处大晟和辽金国之间,若是有了白沙国这块地,加以构建,大晟西边将多一道阻拦辽金骑兵的防线。”
乌兹拉图鲁沾了茶水,在桌上简要绘制了三方的位置,“其次,白沙国作为辽沙诸国、诸部族中,实力仅次于辽金的国家,是许多大漠部族依附的选择之一。”
“有了白沙国,大晟也会少许多大漠部族扰境之苦。”
收回手,乌兹拉图鲁抬头看向严季初,“这对于大晟西疆防线的军民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严季初紧皱着眉,紧盯着对面泰然自若地将自己家国出卖的人,黑眸深沉。
“你为了活命,还真是不择手段。”
黎安嘲弄地看着对面的人,“做出副忧国忧民的样,干着出卖家国的事。怕不是说得自己都感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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