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严季初都要去当这肱骨之臣的,将小皇帝丢给他教导,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一想,黎安的头疼好多了,后背往软枕上一靠,又惬意悠闲起来。
“你重新算一下剧情偏移比例。”
黎安跟零号机合计,“如果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修复剧情线,那么严季初不死才是符合最初剧情线的,这怎么能算我剧情偏差。”
【有道理。】
零号机又是重新排算剧情偏差的条件,【之前跟你瞎唠,这脑子都转迷糊了。】
“少甩锅给我。”
黎安才不背锅,“脑子长期不用就是这样的。虽然是九成九的新货,但壳子下全是锈。”
零号机无语,【您自嘲别带我。】
排算结果很快出来了,只改变黎安一个人的死亡结局,对于剧情的影响不大,在百分之二十的偏差特权内。
【但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你活着可以,但不能再掌权,否则就跟主线里,小皇帝成为明君的剧情冲突了。】
“当谁喜欢看那些废话连篇的奏章一样。”
黎安巴不得不当这摄政王,“当个有钱的散人比现在不知道快活多少。”
【……】
虽然很想说黎安财迷,但它自己也是同一个德行,没什么立场吐槽黎安。
一路上,黎安都在计划朝堂的肃清,该怎么进行,才能让严季初的功绩最大化,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拖出去砍脑袋。
计划来,计划去,他都觉得把朝里那帮人灭掉一半,选点新人进来,给一潭死水的朝堂换换血,才是最靠谱,最能治本的。
但小皇帝年纪太小,新人进来,大概率也会被老臣拉拢走。
不会被老臣拉拢的,有自己心思的说不定更多。
真正能视小皇帝为主的,怕是没几个。
到时候,这些新人怕不是又得自己想办法镇压控制。
那这血就白换了。
不如维持现状,好歹不用重新花精力去抓新人的把柄。
这些旧臣的把柄,他手里是一抓一大把,所以摁得他们死死的。
静观其变,等小皇帝长大,是目前最好的局面。
真要做点什么的话,也许可以给自己培养个能打擂台的。
视线落在马车外随行的那人身上,黎安有了盘算。
……
从京城到边疆最前线,三万多人紧赶慢赶,将两个月的行程缩短到了一个月。
严季初很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身侧的人。
他们的行进速度,虽然离急行军还有差距,但日夜兼程,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因人数众多,他们休息都是直接在野外扎营,随停随走,吃得也粗糙。
有时候急着避开某个不利地形,甚至会连着赶路几天几夜不歇,中途小坐一刻钟都算是歇得久了。
没时间生火做饭,冷水就干饼子,一顿得撑一天。
本以为这养尊处优惯了的摄政王会受不了作妖,但他竟是安分得一声未吭。
吃的喝的,营里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没要求过开小灶,也没谁见他私下里开小灶。
没法生火时,他也一样啃干饼子,没一声抱怨。
一个月下来,严季初对这人改观不少。
“有那么意外吗?”
见严季初一直盯着自己,黎安抬睫扫了他一眼,“成为摄政王前,本王也是吃过苦的。”
想起张文潜说的那些,严季初眸子微闪,避开了黎安的视线,“从前吃过苦,不意味着一直能吃苦,尤其是在已经享受过奢靡舒适的生活后。”
顿了顿,他添了句,“你本也不必来吃这个苦。”
“本王倒是觉得,这苦吃得值。”
负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漠,黎安的眼随着那高飞的鹰往远处延伸,在触及黄沙掩映间的一座城楼时停顿,“那就是沙城?”
顺着黎安的视线看去,严季初看见了那座城池,“黄沙障目,分割内外。是沙城。越过沙城,就到了西疆的最前沿。”
严季初将地图在马背上为黎安铺开,指尖沿着标注的疆域边界线勾勒,“从沙城,往外两千里,是榆阳城,西疆的次前沿。”
“已经丢了吧?”
黎安视线落在地图上,榆阳城上用朱笔做了标注,“辽沙在榆阳城驻扎了多少人?”
听得黎安的话,严季初的眼暗了几分,“三万人。”
“榆阳城易守难攻,三万人守城,难打。”
黎安淡然陈述着事实,未见严季初眼中痛色。
没听见严季初应声,黎安才想起来,他的长兄就战死在榆阳城。
本是能固守的城池,却因为城防图的泄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固若金汤的榆阳城三天被攻破。
严季初的长兄,严伯诚死守城池,硬是拖死了敌军七万人,让辽沙急破榆阳城,速击沙城的计划失败。
最后,还是埋伏在沙城与榆阳城必经之路上,打算截断沙城援军的敌军回身反攻,才最终拿下榆阳城。
速攻沙城的计划因严伯诚的死守而失败,辽沙诸国只得回撤,以榆阳城为据点,重新整顿军队,制订突破西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