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还休抱着温伯懿在池水里待了一夜,脑海中将这十年间的所有事情细细想了一遍。
十年前,他早就知道和自己有婚约了吧,不然怎会收自己为徒,教自己武功?
他教她精湛的马术,一把长枪耍得出神入化。
他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收回萧朝丢失的燕云十四州。
她便记在心里,自己替他收回,完成他心中的遗憾。
班师回朝,他求娶她,也是早有预谋。
“……阿暖……”
他渐渐恢复了神智,紧紧抱住她不敢松手,害怕她又离自己远去。
“师父……你,真的是师父吗?”
她咬紧嘴唇,眼中的热泪几度快要落下来。
“出征前,我送了你一个锦囊,还给你做了桃花酥,你还记得吗?”
他说的一句不差,这些都是他亲自为她做的。
“师父,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温伯懿苦笑一声,自己中毒的事儿迟早都要说的,现在也算是一个机会吧。
“十年前,我随戚家军出征收复燕云十四州,奈何在战场上被辽军暗算,跌落山崖昏迷不醒。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染上这毒了。”
“这些年,我尝试了百种草药,可惜都无法彻底压制体内的毒……”
他还是有所保留,没有将师父炼制丹药的事情告诉她。
他怕她知道后内疚,自己也不想她因为此事自责。
“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更害怕你离开我……”
他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那一面全是关于解还休的所有一切。
“师父……以后,你不准再瞒着我任何事,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至死都不会离开。
她紧紧抱着他,眼眶中热泪落下,低落在他冰冷的脸上。
“阿暖不哭……”
他拖着虚弱的声线安慰她,越是温柔的安慰,那眼中的泪愈发落的凶。
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师父,竟然阴差阳错的一直在守护自己。
自那以后,他便唤她作“阿暖”,她一改常态,终于唤他作“夫君”二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温氏布庄被烧后没有几日又开了新的,生意还是以前那样兴隆。
皇后气得摔了桌上的琉璃盏,一旁的太子安慰她莫要轻易动怒,伤害了自己身体就不值当了。
“母后,这事儿得慢慢来,那解还休就如春后野草,一把火是烧不尽的,得慢慢烧。”
萧和带着柠如前来请安,却撞见了这档子事,不免多说了几句。
“这倒是小事,哀家现在最期盼的即使你们能给哀家快些生个孙子,这样宫里也能热闹些。”
柠如听到此话立刻低下头,嘴上应承了,心里却是冷冰冰一片。
新婚后的这几个月,她和太子并未行房,哪来的孩子。
萧和也不强迫她,只觉得柠如是个矜持的女子,再培养培养感情也算是给她一段儿缓冲的时间。
柠如哪儿都好,总觉得和自他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模糊不清。
“太子殿下,太子妃。”
锦儿现在是柠如的贴身宫女,与其说是宫女,还不说是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
她也知道太子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在这东宫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宫墙之深,隔断了她心中所有的念想。
“咳咳……”
近日春寒,柠如受了寒气难免有些难受。
“锦儿,去将我的狐裘拿来。”
他坐在案前看书,一旁的柠如规规矩矩的研磨,轻声谢过又继续低头研磨。
这清淡的性子让他觉得很是无趣,这宫中其他女子都巴不得和他走的近些,她倒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将一切看得云淡风轻。
“今日母妃催促子嗣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他开门见山的问她。
“殿下是知道我这身子一直病着,这事儿也一直搁着,母妃催的频繁,殿下可考虑……”
“你是让本殿下纳侧妃吗?”
萧和放下手中的狼毫,抬头看着她眼中的清淡,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心中便越是惦记。
她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摆着将他拒之门外。
“柠如,你要清楚现在的身份,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让你如何你就要如何!”
“殿下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柠如放下墨珏,推开锦儿递上来的狐裘。
她将目光落在了锦儿身上,锦儿和他之间的事,她不过是看在眼里不明说罢了。
“这张嘴倒是灵巧,你就是这样同本殿下说话的吗?!”
萧和被一股无名之火点燃,这些天他忍得太久了,这柠如不知好歹,一点妻子的义务都未曾尽到。
“啪!”
柠如被他一个巴掌打倒在地,耳畔火辣辣的疼,口中散发蔓延出浓厚的血腥味。
“身为太子妃,公然顶撞被殿下,柠大人就是这样教你的?你爹上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