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郡主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旁的安怡见状,上前敲了敲门,轻声道:“我们想再来点小鱼干,不知还有没有?”
郡主紧紧盯着那道紧闭着的门。
里头传来叶清禾谨慎的声音,“小馆已经关门了。”
安怡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正要开口,郡主却等不及了。
她高声喊:“叶清禾!”
门后的晗儿浑身震了一下,没吭声。
郡主又喊了一声,晗儿浑身发抖,她捂住了耳朵,跑回屋里。
叶清禾这个名字,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梦中有两个人,会很温柔地喊她禾禾,也有其他人,都身着华丽,见到她时满眼笑意。
她知道,那应该是她的过去。
但是……
她听见那人在外头的呼喊声,关紧了门窗,一脸茫然无措。
为什么要在她接受了现在的一切时,又突然冒出来从前认识她的人?
她记不起先前的自己到底是来自哪里,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从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粗布麻衣,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在看她的肚子。
肚子……
这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等察觉到手中的痛意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握着一把小刀。
小刀正对着她自己的肚子。
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后,她吓得把刀扔到了一旁,上了炕缩进被褥里,用被子堵住耳朵,试图阻隔外头的声音。
这样确实听不到声音了。
屋外,郡主意识到了不太对劲,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折回顾府。
她要去问问顾羡,叶清禾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叶清禾泪流满面。
……
顾羡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李锦儿。
李锦儿先是愤怒,高声质问,“所以,这就是皇叔谎称叶清禾已死的原因?”
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锐,外溢的怒气止也止不住,“荒唐!”
“我来的时候,叶丞相已经为她办了白事。”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结果,这一切都是个谎言?”
郡主气笑了,她的手指插进发间,将整齐的发髻扯得乱七八糟,为避免头上的发簪伤到她,安怡急忙上前取下发簪。
郡主深吸了好几口气,道:“我要写信给叶丞相。”
顾羡冷静道:“你别忘了,那可是皇叔。”
李锦儿拿起桌上本就放好的笔,提笔写了起来,边写边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不怕。”
“有事就往我身上推。”她坚定道。
这封信很短,话说完时,她也放下了笔,“我去县衙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信鸽。”
顾羡没阻拦,他目送郡主仰着头离去。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素色衣裙,颜色淡雅,款式简单。
与她身上的傲气截然不同。
陈在也摇头,道:“郡主殿下好像不似传闻那般冷漠。”
顾羡没接话。
他的脑中,还存留着原主对和绪郡主的印象。
叛逆,与侠胆。
他若有所思。
郡主去县衙的路上,阿玫和吉佳也看到了海边的形势。
徐家雇的人在海边捞鱼,捞出的新鲜鱼直接处理。
阿玫观察了一下,来的人似乎是个酒楼的厨子,处理鱼的手法十分专业。
他将小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后,又把鱼刺去除,又刮掉鱼鳞。
阿玫突然问吉佳,“你去城中的酒楼吃过吗?”
见他点了头,她问:“点鱼的人多不多?”
“还是多的,毕竟鱼更便宜。”
阿玫又看了一眼海边,转头往附近的酒楼走去。
徐家,她是不抱希望的。
更何况,徐裕此举本就想把她逼上绝路,她若是去要徐家留下的鱼刺,怕是会被一顿羞辱。
最近的酒楼名为吉祥酒楼,这儿的掌柜名为鲁吉祥,长得胖胖的,很好说话。
听到阿玫的来意,他一拍大腿,直接点了头。
“鱼刺和鱼皮,这还不好说?”他爽快道:“我也是吃过你家小鱼干的,那个味道真的一绝。”
他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只是不知,这鱼的腥味到底要如何去除?”
交换是相互的,更何况,这种东西本就瞒不住。
她道:“葱姜即可,若有料酒更好。”
鲁吉祥小声嘀咕了两遍“料酒”,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前些日子,有个人来我们这卖料酒来着。”
他去后厨拿出一小坛,递给阿玫,“是这个不?”
阿玫打开闻了闻,点头。
鲁吉祥露出轻松的笑容,“原本只是听那人吹嘘这东西有多好,我们就买了点试试,只是不知道如何用,直接喝也不好喝,慢慢地就搁置在那儿了。”
“幸好徐夫人来了。”他夸张地感谢,又道:“小楼经常剩余鱼刺、鱼皮等物,先前都被丢掉了,若是徐夫人需要,小楼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