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好几日,姒笙总是在特定的时间,被拽入榑深的梦境。
她注意了一下,每次的入梦时长还都不一样。
一开始她好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后来发现这玩意儿没啥研究的,索性开摆,睡觉前往床上一摊,不多时就进了人家的梦。
今天的少年梦境里格外安静,刚进来的时候,连人都没看见。
经过几天的熟悉,姒笙已经对这间屋子的布局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知道什么东西在哪里了——实在是这家伙的梦过于枯燥无味,回回都止步在这间屋子里。
以前她也不是没入过别人的梦,但寻常人的大脑记忆光怪陆离,以至于梦境也千变万化,不过那大多都是些不怎么好的场景。
常常充斥着负面的压抑与欲望,偶尔还能碰见浓郁的血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同一个人的梦境里数次来回,可姒笙大概能猜到些什么。
正想着,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咻的窜了进来。
这几日见得多了,姒笙对这只肥猫的排斥感虽不说平复,却也没最初那般戾气横生了,她只是抬起脚,在沙发里蜷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瞧着那团白。
从门外进来的少年蹲下身,低着脑袋,轻柔的抚摸着那只白色的肉团子。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有人说,喜欢动物的人,内心都是很柔软的。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她想起少年总含笑看她的双眸,又想起那日这人温柔汪洋碎成惊慌与心疼的样子。
姒笙意味不明的嘶了一声。
那确实招人稀罕的心软少年。
“团子,”少年的声音低缓平和,姒笙歪着脑袋,好像看见他眼角不知名的循诱味道:“你说今晚的月色是不是格外美丽?”
他手下正舒服的白毛懒洋洋的喵了一声。
“所以,今晚的月色归你了,”少年将猫拎起来,话语里带着几分愉悦:“去,好好欣赏欣赏。”
舒坦搁浅,团子懒洋洋耷拉着的猫瞳猛地一睁。
然后就瞧见它在腾空间,疑惑骤缩的傻样。
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忽然间自己就被“请”出去看月亮了。
姒笙知道,榑深这只浑身白猫的肉团子并不是什么普通猫崽,只是她没料到能从这种小家伙身上看见那么生动的表情。
罕见的,她抬手指梢一点,那原本已经掉到门外去的白猫,就被无形托在半空咻的出现在了屋里的另一头。
梦境凝结,一片定格中,沙发上的人直起了身子,与那对凝滞的猫瞳遥遥相望。
姒笙盯着那猫看了好一会儿,她枕了枕下颚,视线落到那抹白上,幽深的瞳孔中渐渐流转,溢出一些压抑着的东西。
她吐了口息,一点一点的尝试着将距离拉近一些。
可不过两秒,她还是猛地退回,手一挥便将那白猫重新丢出了门外。
梦境依旧定着格,闭眼压了好一会儿,她才压去脑海中那些血腥的画面。
果然,有些东西,还是难以克服。
即使时间定格,毫无威胁。
重新睁眼,偏头朝几步开外的少年看了一眼。
他额上漆黑的碎发下,轻轻掀着眼皮,目光正好与她对上。
平复下心绪的姒笙侧了侧头,微眯的双眼与之对视着。
然后,她瞧见那少年在一片定格中抬脚。
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姒笙仰起脸,少年陷在阴影里的脸明灭不清,她忽地伸手,拽着那人的领子往下扯来,瞧着那双眼勾唇轻笑:“来,给姐姐说说,这入梦是怎么个事儿?”
今晚的月亮很圆,透过玻璃落地窗,从未遮完的窗帘空隙间打进屋里。
公寓里,榑深躺在床上,看着明暗交杂的天花板。
好久好久,他忽然闷笑出声。
摸着脖颈某处,啧了一声。
倒是狠,知道在梦里咬人不疼,愣是猝不及防给了他一口。
接着他又抬手盖了盖眼睛,唇间溢出一声轻叹,在想之后的见面,他要如何解释这与他们笙笙莫名其妙互通了的梦境。
嗯,确实是莫名其妙。
但,他喜欢这种莫名其妙。
新周,姒笙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嗯......因为她发现,人还是不能懒散得太久。
这两日的加急信一道又一道的隔空传来,再悠闲的日子也多了几分不耐的燥意。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是因为那叫人避无可避又莫名其妙的和某人互通梦境的破事儿搞到了心态的。
还是得寻个机会,仔细问问。
不过彼时刚下车的她看着那即使戴着墨镜却显得气势熏灼的女人,先是抬眼盖了盖眼角挡去刺目的太阳光,而后吐着气息懒散的掀唇笑了笑。
“看这样子,叶夫人有很多话想说。”
穿着旧色牛仔的少女姿态很漫,她轻佻的眼睑在漫不经心的扫过对面神色微深略皱的妇人后,偏头,将目光落在了玻璃橱窗外。
服务员端着咖啡上来的时候,柳嫱的眼还落在对面的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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