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越说越兴奋,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她沉浸在自己的言辞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小姐妹们的异样。
直到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抬头一看,只见小姐妹们满脸惊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前方。
阿箬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猛地转头,只见海兰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不远处,面如白纸,双目通红含泪,嘴唇微微抽搐,仿佛正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悲痛。
阿箬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海……海格格……”阿箬的声音颤抖着,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她想要解释,想要挽回,但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力的呢喃。
海兰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直指阿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心疾首。
她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哭的喘不上气,无奈发出了一声哽咽:“你胡说,阿箬你怎么能如此诋毁我。”
海兰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骤然一软,向后倒去。
“格格!”叶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海兰即将倒下的身体。她看着海兰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眼,充满了愤怒与担忧。
“快来人啊!格格昏倒了!快叫太医!”叶心的声音在花园中回荡,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慌乱。
而阿箬则呆立当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小命仿佛已经悬在了半空中,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箬喃喃自语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对,对。找主儿,只有她能救我。”阿箬一下子想起了青樱,青樱是侧福晋,又是王爷的青梅竹马。
有她出面一定能保住自己。
阿箬连滚带爬地起来,一刻不停地就跑回了东院。
不出片刻,阿箬将海兰气晕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了乐善堂,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青樱的死对头们,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或明或暗地议论着,等待着看青樱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而此时,弘历刚刚回府,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撞了个正着。
他眉头紧锁,知道了来龙去脉,对青樱越发不满。觉得青樱不能管理好自己的奴才。
“真是荒唐至极!”弘历低声怒斥,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福晋和青樱到底是怎么管理乐善堂的?居然能让一个奴才把主子气晕过去!”他边说边加快步伐,向着兰馨阁疾步而去,心中满是对海兰的担忧与心疼。
一踏入兰馨阁,弘历便不顾奴才们的请安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内室。
只见床上躺着的海兰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显然仍处于昏迷之中。
这一幕让弘历的心猛地一揪,他快步上前,轻轻握住海兰的手,只觉冰凉刺骨。
“这是怎么回事?!”弘历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奴才们,语气中充满了怒气,“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们见状,纷纷跪倒在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叶心鼓起勇气,跪行几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弘历。
“王爷一定要为我们家格格做主,今日格格在花园散步。听见阿箬私底下说格格小话。说……说……”叶心吞吞吐吐,不敢再说。
“说了什么,怎么支支吾吾的。”弘历眼睛瞪着叶心,“说。”
叶心心一横,眼睛一闭,将头使劲磕向地面:“说我们格格狐媚,比八大胡同的妓女还要下贱,勾引王爷。”
说完叶心的身体不住地打颤,呼吸都轻了许多。
听完叶心的叙述,弘历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没想到,阿箬言语竟然如此污秽,当众就敢随意中伤主子。
他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阿箬……”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狠厉。
弘历努力地平息着胸中的怒火,待情绪稍稳,他急声问道:“太医怎的还未到?”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钦领着一位年轻的太医匆匆而入。
这位太医名叫陈逸轩,年岁虽轻,却医术不凡,只是因资历尚浅,常被派往处理些不那么棘手的差事。
他一进门,便欲行礼问安,却被弘历制止:“不必多礼,快给海格格把脉!”
陈太医闻言,连忙应下,心中却暗自忐忑。
他深知此次事态非同小可,牵扯后院斗争,稍有不慎,恐怕连自己的前程都要搭进去。
他急急地擦去额头的细汗,从药箱中取出脉枕,小心翼翼地搭在海兰的手腕上,闭目凝神,开始仔细诊脉。
室内一片静谧,连呼吸声都似乎变得清晰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太医的脸上,等待着他的诊断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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