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一行三人抵达北莽境内第一关。
关隘前大门紧闭,井陉道路上围满拉货商贾,眼下北莽处在战争状态,各处关卡早已关闭,提防细作混入城内。
就连运送物资的车队,都要被严密盘查后才能被放行。
“看这情况倒马关是走不了,不如我们先等候几日,再想办法假扮商队混入其中?”
徐奉年一路小跑回到车前,他刚刚上前打探消息,自从与北莽开战后,边境各个关隘进入戒严状态,每日除去传递军情的驿从能出关。
就连运送物资的队伍,都要等到每月规定的日子才能进入。
而现在离规定日子,还有三天才能开关通行。
“北莽的反应还挺快,估计是前线大军折损,从而传到了边境各镇。”
林凡走出马车,抬头望了一眼前方还算坚固的关隘,笑着提议道:“三天太久,本帅只争朝夕。”
“那就打进去,区区一个边境关隘能装下多少兵,用不着藏头露尾。”
天山童姥神情冷酷,傲然立于林凡身前,跃跃欲试,等着自家掌门一声令下。
这话直接给徐奉年听懵了,连忙开口劝说道:“这么一弄不就暴露咱们的行踪了吗!”
眼下连北莽大门都没进,就要直接动手,那北莽朝廷能忍得了?
之后势必会派出强者,沿路劫杀他们。
林凡背负双手,神情淡然道:“暴露行踪又如何?本帅向来正大光明,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北莽朝廷,本帅亲自前来叩关,会一会北莽的豪杰!”
他明摆着要告诉北莽那位女帝,他入北莽如喝水,有本事就来对付他。
北莽军队大部都堆在桑干河畔,剩下那些,要么是各个节度使手里私兵,要么就是在戍卫皇城。
他不信北莽真有魄力,让出防线,调回军队,掉头围剿他们。
只要他们在北莽境内闹得越凶,前线战场就越稳固。
徐奉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了,反正他也劝不动这位大佬,只好将腰间春雷抽出,站在林凡身旁道:“林帅您想要怎么打?”
“这关隘里最大的官是个骁骑校尉,我知道他的衙署在城中何处!”
西凉的情报网也很厉害,在来之前就把沿路情况摸清楚了。
“用不着那么麻烦,既然要跟那位女帝个见面礼,就由本帅亲自出手。”
话音刚落,林凡周身荡起无穷真气,向前伸出一指,轻轻朝着关隘一点,霎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先是一道狂风涌出,宛若狂龙般急速朝着关隘袭去,直接将关隘前人群马车掀飞,一时间人仰马翻,无数物资散落四周。
不等摔落在地的众人搞清楚发生什么,就听一阵低沉雄浑的轰鸣声响起。
下一秒,大地剧烈晃动,地动山摇,犹如万马奔腾撼动地面。
无论城内城外,人们感受脚下大地成了波涛里的大船,天旋地转,屋倒房塌,任何建筑在这股伟力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有人率先回过神来,扯脖子大喊道:“是地龙翻身了!快往空旷的地方跑!”
一听是地震了,城中无论军民甲士四散奔逃,惊呼喊叫震天响。
城内一处酒馆内,有位老儒生弯腰护住书篓,神情几经变化,眼下所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老儒生犹豫片刻,还是动身朝着早就乱成一团的城墙走去,丝毫不受地面颤动的影响,边走边释放出海量真气。
又有两道真气冲天而起,前后一大一小,大的那端加持在大有解体趋势的城墙上,勉强能固定住城墙稳固。
而小的那端,被施加在城中受地震影响最剧烈的建筑上,为里面人逃生争取宝贵时间。
林凡眼眸微起,冲徐奉年笑道:“还不等咱们进倒马关,人家就知道咱们的行踪了,我就说不用找遮遮掩掩。”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点出的那一指往下压,城墙晃动更加猛烈,偌大的巨石从城墙中被震落,狠狠砸下来激起一阵尘土,无数人影在尘土飞扬中晃动。
反观立于城墙之下的老儒生,察觉到地动的更加剧烈,想要保全城墙和城内众人的想法落空。
两害相权取轻,老儒生轻叹一口气,散去之前那道最大的真气,任由城墙在晃动中崩溃坍塌,全力保护城中百姓不受波及,这回不再有任何阻力。
想护住城内百姓,林凡不拦着,但若得寸进尺,妄想保住倒马关,那可不行。
“轰!”
在一声巨大轰鸣声中,原本高大坚实的城墙,变为满地的碎石与黄土。
“奉年驾车,咱们入关。”
林凡转身入马车,徐奉年驾着马车越过变成废墟的城墙,拦在道路的碎石头与杂物,天山童姥抬抬手便清出一条大路。
城内有人倒在血泊,有人跪地哀嚎,无数瓦砾与尘土散落四周。
之前那位老儒生站立废墟旁,长叹不息。
当徐奉年驾车驶他身旁之时,林凡叫停马车,隔着帘子说道:
“老先生何必神伤,这该是那位女帝忧愁的事,真等到战火烧进北莽,毁城屠杀的惨剧,可就不止局限于一城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