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永刚和宁静两人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带着嘀嘀到阿鲁松的院子里逛逛。
不得不说,阿鲁松是见过世面的,把自家的庭院布置得十分精致,整个院子都洋溢着一种恬静的舒坦。
他还别具一格地在绿色草坪搭建了一个平台,上面修建了一座六角小亭,周边护栏就是座椅,中间有一石桌,闲暇时光在上面泡一壶茶、拿一本书,又或是约上好友人,闲聊、下棋、斗地主,无不是令人向往的享受。
站在亭子外面的平台上,可以看到阿鲁松家的木屋很多,一排排的建在一个斜坡上,具体有多少间,也无法数清。
宁静说:“他有那么多的老婆,还有那么多的子女,有这么多的房子,一点也不奇怪。”
“按理说,他们家那么多口人,应该是很热闹的啊,现在却只见到阿鲁松一个人,你不觉得有些冷清吗?”虎永刚觉得有些奇怪。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宁静笑道。
两人走下楼梯,往坡上的一块空地上走。
阿鲁松正拿着斧头在劈柴,而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女人。
一个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一个是二十左右的姑娘,想来就是阿鲁松叫来做饭的老婆和女儿吧。
但却不知是第几房老婆、地几个女儿,虎永刚也不好意思去问。
两个女子正在那里杀鸡,而她们褪鸡毛的方法有些特别:不用开水烫,而是直接用手把,然后拔不干净的细小绒毛用火燎,很有一种户外野炊那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原本虎永刚看到阿鲁松在院子的水龙头下洗手就有些奇怪,现在看到那母女二人在水龙头下又是洗鸡又是淘米的,不禁问道:“你们这个寨子里也装了自来水了吗?”
“哦,我们都是从山上接过来的雪山融化的水,和你们城里的自来水不一样。”阿鲁松淡淡的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自来水啊!而且还是天然的、没有任何污染的。”宁静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羡慕。
僜人炖鸡的方法极其简单,柴火铁锅清水炖,调料也只是姜葱和一点点盐。
女人和女人天生的很容易熟络,一会儿的工夫,宁静就知道了,那中年女子是70后,阿鲁松最小的老婆;
那姑娘是96年的,现年18岁,在察隅县城读完高中后,辍学在家。
阿鲁松自豪地说:“我们全家人都读过书,算是部落里最有文化的家庭了。其他大多数人不要说识字了,连自己多少岁都不知道。”
原来僜人的数字概念非常差,很多人只记得自己的年龄在多少岁到多少岁之间。
他们没有历算,以月缺月圆为一月,以玉米成熟一季为一年。没有固定节日,没有“过年”的观念,也没有其他设立的节日。
“那你们僜人岂不是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热闹的时候吗?”虎永刚问道。
阿鲁松说:“一般都是这样吧。哪怕是婚丧嫁娶、生小孩等等,你们汉人都要请客摆酒,我们僜人也不过是停止劳动一至四天,进行杀牲‘送鬼’活动。
对了,我们僜人信鬼不信神。我们认为,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有一种相应的‘鬼’,包括人死后的‘魂鬼’,都会给人带来灾害。
所以我们就要请巫师‘送鬼’,不让鬼来作祟,不过也就是杀牲畜祭祀,不会请客的。
我们唯一可以叫做节日的,叫做‘德亚’。那是一些富裕户,为了显摆自己的富裕,提高自己的名声,才举行的庆祝活动。
不过也不会每年都办,要等牛、猪、鸡、粮食等,积蓄到一定的数量,才会大量宰杀牲畜,宴请远近亲友。”
“首领您一定办过很多次了吧?”虎永刚问道。
阿鲁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讲僜人特殊习俗的方式,侧面回应:“我们僜人的请客标记,也就是你们汉人说的请帖,也是很古老的。
我每次举办‘德亚’的时候,都是让巫师给挑选日子,也是让他给制作邀请标记。
比如说,举办的日子是在7天后,巫师就会在一根短绳子上打7个结,让我去送给邀请对象。
而远亲近友们收到绳子后,每天剪掉一个结,等全部剪完,就意味着日期到了,他们就会按时来参加宴会了。”
“哇!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结绳记事’吗?”虎永刚两人都觉得很惊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阿鲁松笑道,“我们僜人没有自己的文字,以前只能用刻木啊、摆木棍啊这些古老的方式,来记录、处理一些日常事物。”
“快给我们说说吧。”虎永刚的语气中满是好奇与兴奋。
“刻木和结绳差不多,我就不说了,就说一下摆木棍吧。
如果你们汉人发生了纠纷,解决不了就会打官司。而我们僜人根本不知道法院是什么,只能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评理。
在解决纠纷时,评理者会让双方各自陈述自己的理由,然后觉得谁说得有理,就在谁的面前放一根小木棍。
最后看谁得到的小木棍多,那就是谁有理,得到小木棍少的那个,就要受到谴责或者惩罚。”
“公理自在人心,是非总有决断!看来不一定要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