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田菲菲端坐着,环抱着双臂,脸上墨镜都不愿意摘下。一副不爽快了随时要走的态度。
叶秋还偏偏往她气头上撞。
“你真的要跟相亦城结婚?”
田菲菲微微抬了抬下巴,就算镜片挡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怒视。
“叶秋,我已经相信你跟学长在做戏,也知道你对学长没多少感情。所以,你究竟在做什么?”
“那你呢,明知道相亦城不爱你,你还偏要往火坑里面跳?”叶秋反问,她双手搭在桌子上,表露出非常诚恳的模样。“你说你从高中起暗念相亦城,直到现在快有十年。我很好奇——田菲菲,一个从未给过你回应的人,真能让你有这么深的执念?”
“火坑?”田菲菲气笑:“像你说的,我跟学长认识有十年,你才见了他几次你就这么斩钉截铁的判定他的为人?”
闻见两人的硝烟味,程漫缩了缩脖子。等服务员上完菜后,她忙着下食材。
“你们聊你们聊。我负责涮,你们负责吃。”程漫刚好坐在边上的位置,用筷子来回指了田菲菲和叶秋一下,“不过可说好了,要是气不过打一架都行,你别想跑,你更别想逃单!”
锅底咕噜噜开始沸腾。
叶秋喝了口热果茶。
“我上上周去了一趟y城的xxx精神病院,见了沈校花。”她捞了片牛肉,吃了几口后才接着说,“沈校花是真疯了,不过疯了也漂亮,性格完全跟个小孩子一样,问她什么都只会唱歌,特别纯真。有人说疯子的世界其实很纯粹,我算是见到了。
“当时想着算了不问了,可不容易飞过去一趟,也不想无功而返,加上实在好奇,才临走前趁医护人员不注意,掏出了相亦城的照片给她看。”
叶秋放下筷子,直视田菲菲。
后者抿紧双唇,咽了咽喉。
终于是程漫忍不住,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然后呢?”
“癫痫发作,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医护人员赶来打了强效镇定剂,然后转入治疗室。我假装作吓坏了,一问三不知,才没被精神病院抓起来起诉。”叶秋勾唇,摇头自嘲道:“我可真是有罪。”
暖哄哄的室内,而程漫却觉得寒冷。
田菲菲终于开口,她冷笑着说。
“这除了能证明她是个精神病,什么也证明不了。更何况是你的一面之词。”
叶秋耸了耸肩,“管你信或不信。”吃了几口后,又一时没什么胃口,头疼地看向对面人。
“田菲菲,你说你是不是——”
叶秋话声猛然顿住,因为被墨镜挡住半张脸的田菲菲,眼泪掉落到了下巴。
可从来骄傲惯了的人,连掉眼泪,都是直起背脊、仰着下巴。
叶秋给程漫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抽了两张纸巾给田菲菲递过去。
田菲菲擦了擦鼻子后,才道:“你说我怎么会对一个从来没回应过我的人有这么深的执念,你说的没错,如果没吃到糖,又怎么会对糖的味道有所留恋呢。”
接着,田菲菲说起初三的那个暑假,她家里搬了去了新房子,而邻居就是相氏一家。那时候相亦城父母还没有离婚,而且这位邻家大哥哥非常温柔,会给她补课,分享小零食……
“可是等我考上学长的那所高中,发现他经常不来上课,高二休学了一整年,后来他父母也离了婚。”
“我问学长大一的同班同学,他们都不知道发什么了。老师们说是转学了,可我找去了转学的那所学校,也没有找到学长他人。直到高三的时候,我找到他的社交账号,知道了他的消息,去找他时,他完全把我当不认识的陌生人。”
“以前我以为,是因为他父母离婚才导致他性格变了。”田菲菲摇了摇头,“但现在……我不知道了。”
说完这些后,田菲菲压在心口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叶秋,这次订婚是我爸跟学长的父亲私自定的,家族联姻,利益捆绑罢了。我对学长的执念,在那天看你跟学长出现在宴会就彻底消失了。不是觉得你配不上学长,而是,你是我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在你面前因为他哭过闹过,这么多年的青春……呵呵,哪怕你们是在做戏,可都会让我心口那根刺隐隐作痛。”
“叶秋,上次吵架,你说我从没看得起过你。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我当作朋友吗?哪怕你提前告诉我,你要陪学长做一场戏,我都会觉得你把我放在心上。”
“你有真心吗?”田菲菲说着,冷嘲地笑了笑。见叶秋手指摩挲着茶杯,神色淡然,忽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摆明了要离开。程漫知道话到这份上,拦也没用了,所以让开了道。
等田菲菲彻底消失后,叶秋才表露出一丝落寞。
“抱歉,扫你兴了。”她笑着对程漫道。
气氛王程漫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叶秋看出了她的窘迫。
“你要是待不下去、也想走,可以不用顾及我。”
程漫白了她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
叶秋笑笑,“那就好,我正好还想跟你聊点好玩的事。”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