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澈还没从被沈金瑶拒绝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出门的动作慢了一步,被凌老夫人留了下来。
凌月娥本来就是想问凌老夫人自家铺子的事情,对接待沈家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也留在宁安堂没有走。
凌轩澈眉间隐隐浮现不耐烦,他朝沈金瑶望去,只看到沈金瑶的后脑勺,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里的动静,也不关心他正在做什么,已经走远了。
他压下心底的烦闷,依旧是温柔公子的姿态:“祖母有何吩咐。”
凌老夫人声音尖锐:“你看看那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吗?如果你把她娶进门,岂不是要气死我。我告诉你,你死了那条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她沈金瑶就别想踏进凌家的大门!”
凌轩澈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冷意。
出了宁安堂,沈婉清绞尽脑汁寻找话题:“阿瑶啊,这个镯子你看,要不然你还是给姑姑吧,姑姑用一套头面跟你换。”
沈金瑶将镯子大大方方露在外面,她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沈婉清,笑意不达眼底:“姑姑,我看着像是很蠢的人吗?”
沈婉清一愣,不明白沈金瑶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她迟疑地摇头,挤出笑容:“……不是,怎么会呢。”
沈金瑶轻笑:“所以,就请不要说这些糊弄蠢人的话了,姑姑应当知道,沈家好,你在凌家才能安稳。”
闻言,沈婉清的面色顿时惨白,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沈金瑶,不敢想象,这是她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侄女儿,能够说出来的话。
沈金瑶神色淡淡:“姑姑如果别的话想说,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沈婉清慌了,想起躺在床上哀嚎不已的凌天宝,母爱还是占据了上风:“不,别走,还是麻烦你去看看天宝吧。”
请来的大夫个个都对沈金瑶束手无措,她只能把沈金瑶当做救命稻草了。
沈母本不想让沈金瑶去蹚这趟浑水,可是见沈金瑶很有兴趣的样子,便不阻拦,但是却也在一旁补充道:“阿瑶她只是闲暇时看了几本医书,算不上什么大夫,你可别抱希望。”
“那是自然的。”嘴上说这么说,沈婉清心里直打鼓,盼着沈金瑶能有法子。
刚进凌天宝的院子,沈金瑶就听到一声熟悉地,压抑着地怒吼。
“滚开!死丫头,你弄疼我了。看我不打死你。”那声音好像嘴里含着什么的东西,有些吐词不清。
接着就是叮叮咣咣砸东西的声音,以及丫鬟们低低的哭声和哀求声。
“天宝他最近情绪不怎么稳定,他太疼了。”沈婉清尴尬地解释。
她连忙快步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高声道:“天宝,你舅母和表妹来看你了。”
屋内各色声音停了下来,接着就是脚步声和物体搬运的声音。
接着传来低沉的怒吼:“有什么好见的?都来看我的笑话吗?”
沈母和沈金瑶对视一眼,沈母迟疑道:“要不,我们就别进去了。”
沈婉清急了:“他只是一时情急,还是进去看看吧。”
沈金瑶实在很想看看自己的药到底是什么效果,想了想道:“姑母之前说他眼睛也有伤,想来是看不见,那我步子放轻,不要让他听出来我来了,我简单看一眼就走。”
沈婉清眼睛一亮:“好的,就这么办。”
凌天宝卧室内,浓烈的药味加着血腥味道,还有一点腐烂气息,很是难闻。
丫鬟们在屋子角落站成一排,都低着头。
床榻上,半躺着一个宛如癞蛤蟆的男人,他的脸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撑大,皮肤紧绷而肿胀,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红紫色,肿胀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水泡,有不少已经溃烂。他一只眼睛肿得老高,另外一只眼情况好一些,但是也无法完全睁开。
看样子他刚才应该是在换药。
沈婉清的眼眶再次泛红,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我的天宝,这可真是怎么办才好。你快坐下来,别生气了。”
距离沈金瑶给凌天宝下药,已经过了两天,而凌天宝的病情显然比沈婉清之前向沈母描述的还要棘手许多。
凌天宝喘着粗气,语气中满是愤怒与绝望:“太医呢!说好的去请太医,你想看着我死吗!!!”
他疼啊,他骨头被打断了,躺在床上不能动,而脸上的感觉更是如同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肆意爬行,瘙痒难耐,他绝望的想要抓挠,但是又不能抓。
沈婉清满含期待地望向沈金瑶,然而,沈金瑶面露为难,轻轻摇头,随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怎么样?情况很严重吗?”沈母站在门外,没有踏入房间,只是焦急地询问着。
沈金瑶低声道:“情况比昨天更严重了。”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高举着一个药盒,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夫人,夫人,我找到了一种新药,或许对少爷的病情有所帮助,让我们试试吧!”
沈婉清兴奋地跑了出来:“什么药。”
下人高兴道:“这是北境人卖的药,说是他们巫圣亲手所制,是非卖品,但见我们实在可怜,便慷慨赠予了一些让我们应急。”
盒子打开就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