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这声尖锐的喊叫,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也震颤着沈流玉的心弦。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随即被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所取代。
该死!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沈流玉心中暗骂,手上却是不慌不忙地将那枚绣花针藏入袖中,又顺手将地上的香皂残渣扫进了床底。
“奴才参见皇上。”沈流玉撩袍跪地,恭敬地低下了头。然而,他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明黄色的龙靴停在他面前,年轻的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起来吧,沈公公。”
“谢皇上。”沈流玉起身,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掩盖住眼底的波澜。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淡淡一笑:“朕听闻,沈公公昨夜遇刺了?”
沈流玉顿时一惊。难道昨晚丽妃掐自己脖子不是梦?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不过是些不长眼的奴才,惊扰了皇上,是奴才的罪过。”沈流玉语气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那可真是巧了。”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朕也是听闻此事,特意过来看看沈公公,毕竟,你可是朕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啊。”
沈流玉心中冷笑,得力助手?不过是条听话的狗罢了。但他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谦卑的神色:“奴才谢皇上关心,奴才这条贱命,能为皇上效劳,是奴才的福分。”
皇帝没再说什么,只是绕过他,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沈流玉垂手站在一旁,暗自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心中思绪急转。
皇帝今日突然驾临,绝非偶然。他究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另有所图?沈流玉心中没底,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皇帝似乎对手中的书并不感兴趣,草草翻了几页便扔在桌上,目光落在了沈流玉身后的屏风上。那屏风上绣着一幅百鸟朝凤图,针脚细密,栩栩如生,是宫里绣娘的得意之作。
“这屏风,绣工不错。”皇帝淡淡说道。
“回皇上,这是前些日子德妃娘娘送给奴才的。”沈流玉不动声色地答道。
“德妃?”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倒是对你这个奴才,颇为上心啊。”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短短不到一年,你从刚来的小太监变成现在的小公公。要知足呀!”
沈流玉心中一凛,他知道,皇帝这是在试探他。丽妃是皇帝新宠,恃宠而骄,在后宫中嚣张跋扈,沈流玉虽然表面上与她交好,暗地里却对她颇为忌惮。
况且自己杀了丽妃,虽然不知道死的到底是不是丽妃,也知道不可能是自己杀的,自己醒了就在那个冰冷的地牢。
“丽妃娘娘身份尊贵,奴才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哪里敢高攀?”
“哈哈,朕昨日还和丽妃提起你。”皇上微微一笑。
“奴才谢谢皇上关心。”沈流玉低眉顺眼地说道,语气谦卑,却又不卑不亢。
皇帝紧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带来一丝淡淡的檀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逐渐弥漫的紧张气氛。
突然,皇帝站起身,走到沈流玉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沈流玉被迫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沈流玉,”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那些不该妄想的东西。”
说罢,他猛地甩开沈流玉,转身离去。沈流玉踉跄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众人闻声,皆跪伏在地,高呼万岁。沈流玉也随着众人跪下,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
“沈流玉,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如同一记闷锤,重重地敲击在沈流玉的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抑下去,以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皇上明鉴,奴才冤枉啊!”
“冤枉?”皇帝冷笑一声,“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沈流玉抬头,目光直视皇帝,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几分挑衅:“皇上可知,这龙袍并非奴才的,这皇冠也并非奴才的,奴才不过是被贼人陷害罢了。”
“哦?”皇帝似乎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是谁陷害了你?”
沈流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终落在了赵乾的身上:“是谁,指挥使大人心中应该最清楚吧?”
赵乾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猛地抬头,正要开口,却被沈流玉抢先一步说道:“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这龙袍和皇冠,可是从奴才的床底下搜出来的?”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请问皇上,奴才一个阉人,要这龙袍和皇冠有何用?难道奴才还能不成””
沈流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