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你父亲的遗书也是完全正确的,他没有在里面留下假消息欺骗我,他从一开始,真正的死因就是因为贪污受贿,而我又即将抵达穰县,他只好自缢。”
“直到现在,一切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人,是你的亲叔叔,陈泰!”
“他对我撒了一个谎。”
“他讲的那个故事,是假的。”
在场几个人,都是知道陈泰讲的那个故事的。
他的姐姐被人喜欢她侍女的于磊强暴,最后无奈嫁给于磊,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假的!
李存希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于寅。
“我想,真实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你的父亲于磊,在十多年前确实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他在一次偶然之下结识了你的母亲,他们一见钟情,而后私定终身。”
“他们在一起之后,迅速就有了你,而你的爷爷和叔叔对此并不愿意,抓住了你的父亲于磊,把他锁了起来,对外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出来。”
“你的母亲怎么会愿意让你的父亲被当成畜生一样锁起来呢?更何况她身上还怀了你。于是她深夜放走了你的父亲,而后一直在家里等你父亲金榜题名。”
“我说的没错吧?”
李存希脸上挂着笑容,那是极其自信的笑容。
他坚信他说出来的一定是正确的,于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反驳他。
显而易见的,于寅在听完李存希说的话之后,果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存希乘胜追击,又道:
“你的父亲于磊不负厚望,确确实实金榜题名,还回到邓州当了一个县令。”
“他是个好男人,第一时间就回来接你的母亲,你的爷爷陈枸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因民不与官斗。”
“为此事,你们两家彻底决裂,陈枸也为此一病不起,直到后来一命呜呼。”
“两家不走亲戚之后,你的父亲的仕途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因为朝中无人的缘故,你的父亲做了足足十二年的县令。”
“寒门贵子的想法是什么?还不是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上面,一览众山小?”
“所以你的父亲即便是个好官,也依旧想着再往上升一升,带着这个目的,你的父亲去了长安,向梁王武三思和几个大人物递上了投名状。”
“这个投名状是什么呢?”
“是每人二十万两白银的贿赂。”
说到这里,这个故事就已经来到了高潮。
这就是于磊这些年所经历过的事情。
他是一个好官,但是一个好官想往上面爬实在是太难了,他没有足够多的银子当敲门砖。
于是他只好答应武三思等人,成为邓州刺史之后收受贿赂向他们贿赂。
于是,他成为了邓州刺史,开始收受贿赂填那几位大人物每人二十万两白银的贿赂。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让大户给他银两了,他便向百鸟商号借了二十万两白银。
而百鸟商号,就是武三思开的。
武三思一毛钱没花,就让于磊白还了五年的赋税,这一手也着实高。
直到数日之前,百鸟商号的还款日到了,于磊拿不出来银两,便只好接下了某个人蓄意送来的二十万两白银的贿赂。
而这个时间段,正好是李存希即将来穰县暗访的时间段,有人提前知道了李存希的动向,用这一手逼迫于磊不得不接受贿赂去还二十万两白银。
李存希只要到了穰县,就一定会知道于磊收了这二十万两白银的贿赂。
这么大宗的银两,足够李存希直接砍死于磊立威。
要是不收受贿赂,百鸟商号的人也会直接告诉武三思有人跟他作对,武三思是什么人,借他钱不还的人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于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死的于磊,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和老婆活下来。
他接了贿赂自缢而死,留下老婆和儿子。
李存希说完他推测出来的故事之后,脸上表情多有揶揄之色。
而被李元芳和虎敬晖架起来的于寅,此刻灰头土脸的埋低了脑袋。
他不敢想象,真有人能全凭推理,就把事情经过推理出来。
李存希伸手捏着于寅的下巴,逼着他把头抬起来。
“但是,我一直在思考,在这个过程中,你、陈泰和武铎扮演的是什么身份。”
“我猜测,你所扮演的,就是一个无辜者的身份,在这一整个过程中,你是完全知情,但是完全不参与其中的一个人。”
“我如果推测的不错的话,你母亲自杀的真实原因应该是有人逼迫吧……是陈泰对吧?”
李存希邪笑着,看着于磊的眼睛。
“陈泰因为陈枸之死,对你的父亲怨念深重,而你的母亲当年和于磊相爱,也是间接逼死你爷爷的人,陈泰怎么可能放过她。”
“而那个给于磊送二十万两白银的人,也只有可能是陈泰。因为整个穰县,甚至整个邓州,能拿出二十万两白银的富户,都是凤毛麟角,穰县境内更是只有百鸟商号和陈家。”
“百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