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李存希给的文书,赵海在影子等一干内卫的护送下返回洛阳,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根本没有半分邓州案难查导致的忧虑。
并不久远的路,赵海愣是赶了三天,才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洛阳。
在内卫府先报备了一遍之后,赵海才凭借腰牌,轻而易举的进入皇宫,在甘露宫中见到了武则天。
“内卫府阁领赵海叩见陛下。”
赵海掀开袍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
武则天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赵海,嘴里淡淡的说。
“谢陛下。”
赵海起身,从怀里取出了李存希交给他的文书。
“陛下,臣有文书奉上,乃是李少尹让臣呈给陛下的。”
“婉儿,拿过来。”武则天扫了一旁的女官一眼。
“是,陛下。”面容姣好的女官踮着脚走过来,拿走了文书,递到武则天手里。
番看完了这封文书,武则天半仰着头,眼里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邓州刺史自缢而死,李存希居然都查不出来其中的端倪,更是在文书上直言,若是一查到底,只恐李存希自己都自身难保。
这是何等恐怖的说辞!
当今世上,又有几个人有能力有资格置李存希这个堂堂河南府少尹于死敌。
“存希可有说什么?”武则天皱着眉问道。
“李少尹说,此案与梁王殿下和千乘郡王有关,他不敢往下查,只恐陛下届时难做。”赵海从心的说。
“与三思和攸暨有关系?”武则天眉头皱的更厉害。
堂堂梁王武三思和千乘郡王武攸暨,居然出现在这种案件后面,逼得李存希都不敢查下去,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李存希查明真相之后,三个人肯定是立刻就不死不休了。
这区区上吊案,居然这般严重?
“陛下。”赵海硬着头皮道,“此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受贿了近百万两银子罢了。”
闻言,武则天额前青筋暴跳。
“你说什么,受贿近百万两银子?”
武则天气的当场甩出了手边的墨宝,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近百万两银子啊,这可是近百万两银子啊,武三思和武攸暨疯了是吧!”
“这么大的一宗银两他们两个也敢贪,真是自找死路啊!”
“今天敢贪近百万两白银,明天就敢贪朝廷一州的赋税!真是罪不容诛!”
底下的赵海眼看着武则天已经相信了他的说法,立马就又开口道:
“陛下,李少尹说了,还请陛下念在同宗之情上,不要再彻查此事,否则陛下和梁王、千乘郡王脸上都不好看。”
武则天更加生气了,抓起一个精美的器皿,就重重的扔到地上。
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武则天已经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
她当上皇帝,自家侄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几次三番还给自己添堵。
当真是其心可诛,罪孽深重!
要不是看在武三思帮她祸害李氏宗嗣的份上,今天就该让武三思感受什么是帝王一怒。
“存希现在何处?”武则天没好气的问道。
“回禀陛下,李少尹将文书交于臣的当日,就动身前往唐州,此刻估计已经在唐州境内整顿吏治了。”
“也好,你且退下去,追上存希,跟着他南巡。”
“臣领命。”
待到赵海离去之后,武则天脸上的暴怒表情才一点点的退下来。
甘露宫中,很快就被一股阴森感包裹。
“黄胜彦,去查,查明邓州案,朕准许你无所不用其极,朕只要一个答案!”
挺着一张死人脸的黄胜彦从黑暗中走出来,朝着武则天深深一拜,而后一声不吭的退出了甘露宫。
武则天深谙李存希的尿性,师从狄仁杰的李存希,断案从来不会使用暴力审案,而是选择以事实服人。
但是这种人查案很容易就会突然之间失去线索,只要敌人在关键的节点上掐干净线索,再加上死不承认,那么李存希就只能给人上刑。
可是,李存希并非那种给人上刑的官员。
是以……只要凶手摘的足够干净,那么李存希休想查出案子的真相。
而内卫这边就截然相反。
肖清芳行事狠辣,杀人不眨眼,黄胜彦凶狠如毒蝎一般,用刑从来不考虑轻重,只要犯人还活着,那就往死里面审,像是游欢这种后来的阁领还好,凤凰都有点被这两人带偏的味道。
不过,武则天就是需要这种内卫替他办事。
“此次查明真相,朕无论如何,也该给某些人一些彻彻底底的教训才是。”
武则天咬牙切齿,眼里迸发出凶光。
突然今天值守的千牛卫中郎将高淮走进来,朝着武则天一拜,道:
“陛下,外面有一女子,自称内卫府阁领,要见陛下。”
武则天挥挥手,大概是想起来了是谁,便道:
“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道身着披风,戴着蓑笠的身影走进了甘露宫,在门内三步之处跪下,朝武则天行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