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送走了乔泰,李存希回了自己的书房,等待李怀远上门。
辰时刚到,李怀远就登门拜访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份糕点,看包装应该是从玉香坊买来的,不过李存希对玉香坊的糕点还真是不感冒,上一次乔泰买回来的他就没吃第二口。
李怀远先是和狄仁杰寒暄一番,这才提到了李存希承诺的那一份墨宝。
说是墨宝,倒不如说是李存希写的一副烂字。关于李存希写的字,狄仁杰肯定是最熟悉不过的,培养李存希这么多年了,唯一一件让狄仁杰都无力吐槽的,就是李存希那堪称狗屎的字。
若是李存希的字都能称之为墨宝,这李怀远只要愿意,他能得到十万份比李存希的字还要好的墨宝。只可惜李怀远为的是那两句诗,单论诗而言,文抄公李存希这个假冒的作者写出来的,确确实实算是值得收藏的墨宝。
管家狄春很快就将李存希唤到正堂,见完礼之后,李存希也就拿着自己所写的那两句诗递给了李怀远。
“只可惜就这两句,待下官他日登临军阵,再为李侍郎写出剩下的。”
“何须登临战阵?奉议郎所写之二句,便足以流芳千古!”李怀远捧着那幅字,爱不释手道。
这字虽然说比不了名家,但是其中的韵味却绝非一般人所能写出。
光是这两句,加上李存希十三岁登临文散官奉议郎的离奇经历,便足以流芳千古。
十三岁的奉议郎和忠君之诗,多美好的意境啊。
顿了顿,李怀远朝着李存希道:
“奉议郎不过十三岁便已经是如此之高官,且背靠狄公和魏王,但本官还是要提醒一番。”
李存希也是心甘情愿的受教,道:
“李侍郎请讲。”
李怀远放下手中爱不释手的字,又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道:
“奉议郎初入朝中还不到三月,便已经连跨十几级成为从六品上奉议郎,升迁如此之快,未来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可是奉议郎可知,光明之旁,却也有无数的诱惑和不可直视的黑暗之处。望奉议郎可以撇开诱惑,不要涉足黑暗之中。”
“本朝的封疆大吏不在少数,其中却有不少人掺和进了当地的一些黑暗之中啊。”
“须知,一方刺史,即便是上州刺史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二百两白银。可是那些上州刺史们呢,他们花天酒地,过着大好的日子。要说不贪污,你不信,狄阁老自然也不会信。”
旁边的狄仁杰默不作声。
他能不知道么?
上州刺史除非是极尽清廉,但凡吃的起好酒好肉、还能存的下不少银两的,那高低就是收了贿赂。
这种事情斩不尽断不绝,狄仁杰有心整顿吏治,却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清正廉洁。
就连狄仁杰本人,能说的上是绝对的清正廉洁么?
或许他自己可以,但是他家里的人绝对做不到清正廉洁。
真要是做到了清正廉洁,狄府那么大的宅院,李存希留在狄府的银子,那都是谁给他们的?难道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本官之意是,别人可以贪,奉议郎你绝对不可以贪,日常的送礼什么的你自然是少不了,但是贿赂这种事情决不能出现在你的身上。”
李怀远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你未来一片光明,久而久之,必然是国家之栋梁之材,你只要不让那些个奸臣找到了你的把柄,你想整死他们就是轻而易举。”
“届时,朝堂之上你一手遮天……”
李怀远还是暴露了,他没忍住,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他很快就把嘴巴闭上,就当自己没有说过,可是那句一手遮天,还是让李存希皱起了眉头。
这老头说他一手遮天,多少年之后他当真是一手遮天了又如何呢?
以这老头所想,李存希若当真是一手遮天,牛逼到举国上下唯一权臣的地步了,李存希肯定是忍不住光复李唐江山。
就算是李存希自己当了皇帝,也比武则天传位于武家人要好的多。
“您喝醉了。”李存希一字一句道,“今天的话出得你口,我没有听见,我李存希一心效忠于陛下。”
李怀远松了一口气,拱拱手道:“下官今日当真是喝醉了,狄阁老,奉议郎,下官就不在此叨扰二位了,告辞了。”
狄仁杰客套了一下,而后带着李存希将李怀远送出狄府外。
目送李怀远远去,狄仁杰淡淡的说:
“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询问你的,但是李怀远主动提起,我也没有不询问的理由了。你和魏王达成了什么共识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心向何处?”
李存希笼着袖子,吐出一口气,也没去看狄仁杰,而是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番,这才郑重的回答道:
“他年登临高位,扶太子继位,光复李唐江山。”
狄仁杰又问道:“若是不成功,当如何?”
“扶相王李旦继位继位,光复李唐江山。”
“若还不成功,当如何?”
“恩师加冕为皇,我忠心辅佐恩师。”
“若是陛下立武三思,当如何?”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