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银什么的,李存希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李存希有文书一封。
不过,那文书这小黄门肯定是没资格看的。
想来,即便是满朝文武赞不绝口的正八品上监察御史李存希,也免不了这一顿例银。
一众官员以看好戏的表情看那个小黄门,觉得此人当真是不知死活。近来牛逼哄哄、背靠多方势力的李存希第一次上朝,这狗屁不是的小黄门居然敢找李存希要例银,莫非以为那黄门官朱利人背后靠的区区一个武三思,就能拦住李存希杀他?
再转念一想,或许这小黄门压根就不认识李存希,只知道李存希的名字而没见过李存希的面,找李存希要例银也在情理之中。
说来说去,还是皇帝将这个差事给了武三思的妻舅朱利人,朱利人又是个不知好歹的,真以为满朝文武都要仰仗他的姐夫武三思,于是,除了几个特定的朝臣之外,几乎每个朝臣都在朱利人那里孝敬过一番。
朱利人尚且如此,底下的小黄门肯定也少不了,这一次小黄门主动找李存希要小青,朱利人那边落得八成银两,小黄门自己也能留下二成过些舒坦日子。
那小黄门得意洋洋的伸出手来,摆出一副不给银两就要你好看的姿态。
淡定的扫了一眼这个小黄门,李存希吐出一口气,坐回了位置上,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有这个狗胆,你就别报本官的名儿。“
从外面方便刚回来的武三思,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一变。
这熟悉的一幕上一次发生的时候还是10几年前,当时武承嗣初次上朝也是这样,当时的黄门官找武承嗣索要银两,武承嗣没给,那黄门官就假报姓名,不让武承嗣上朝。
武承嗣也是够狠,拿出朝笏活活将黄门官给打死,彻底根治了这一恶习。
十几年后的今天,李存希也遭遇了这样的对待,但是李存希不仅没有打死小黄门,反倒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那小黄门气急败坏,怒吼道:“我告诉你这狗头,你莫以为你是个区区正八品上官员,你就能在我家大人面前摆谱,我要这例银是给我家大人的,不是我自己拿着,你要是不给,就是打了我家大人的脸!”
李存希等的就是这小黄门自报家门,于是歪着头露出怪异的笑容:“你家大人是谁?”
“皇亲国戚朱利人!”小黄门得意至极,不知死之将至。
“闭嘴!”武三思在后面怒吼着,怒火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李存希朝着武三思露出微笑,道:“稍带,我不就是没有给例银么,不孝敬你们,我就见不得皇帝?”
“哼,知道自己错了?”小黄门再次伸出手来,“之前你交1600两银子,我也就把你的名报上去,现在你得交3200两,少一两你都见不着皇帝。”
要不是顾及诸多大臣在场,自己还要点脸面,武三思今天非得拿朝笏给这小黄门活活打死不可。
这小黄门嘴里说的是朱利人,其实是狠狠地抽他武三思的猪脸。
那李存希本就不是一个善茬,你小黄门惹谁不好去惹他监察御史李存希?
人家背靠魏王、背靠狄仁杰,随便说一个名字都能诛你九族的,你特么名字都不问还敢找人要例银。
你的妈妈活够了?
“闭嘴,你这狗头,怎么跟李大人说话!”
武三思挣开一早就把他拦住的武承嗣,来到李存希面前,义正辞严道:
“你这个狗头,可知李大人乃是朝中忠臣,你居然敢找李大人索要例银,我看你是死之将至!”
那小黄门本来还想臭骂这个横插一杠子的货色,定睛一看居然是梁王武三思,连忙摆出笑脸道:
“梁王殿下,实在不是小的不懂事,而是这人太过可恶。朱大人自上任以来,文武百官初次上朝要孝敬些例银,这不是京官都知道的么。”
“偏偏此人,他不仅不交,还在这里狺狺狗……”
眼看小黄门还要出言不逊、辱骂李存希,武三思实在是感觉自己的妻舅要死无葬身之地,立刻举起朝笏,对着小黄门的头就是一下。
这一下力度着实是大,打的小黄门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头惨叫。
“你这该死的狗头,眼瞎至此,你怎会不认得御史台监察御史李存希大人?”
“你还敢在这里出言不逊、栽赃陷害黄门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还不赶紧给我跪下来向李大人请罪,不然接下来我一定要治死你这个狗头,看你还……”
李存希笑呵呵的拽住武三思即将落下的手。
他笑得很有深意,脸上的表情也着实是耐人寻味,总觉得笑容之中充满了……别的意思。
“诶,梁王殿下,您这是做甚,黄门官不就是要本官的例银么,你且放心,本官下了朝,就将3200两例银送到这黄门官朱利人的府上。”
“你也别为难人家小黄门,人家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李存希,他刚找我要例银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叫李存希了呀。”
李存希笑呵呵的胡编乱扯,他到底说没说自己叫李存希,这不全凭自己一张嘴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