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想起昨夜之事,为了老娘的平安,不敢乱来,只好泪流满面的认罪道:
“昨夜小人思考一夜,知晓这样下去不能脱罪,更何况证据确凿,小人只好认罪,绝不反悔!”
曾泰虽然讶异,却也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不然的话,此子不会熬刑一天,然后休息一晚上又立刻招认。
像那种熬刑一天然后立马招认的人,就是一种蠢到极点的蠢货。
这张春看着不像是那种蠢货。
目光闪烁间,曾泰决定试一试这几个人,于是他问道:
“本官问你,为何杀人?”
为了家中老娘的性命,张春早就想好了说辞,听曾泰问起,立马回答道:
“只因见那长安客人包袱中多有银两,因此见财起意,所以杀了他。”
曾泰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包中有银两?”
“小人趁他睡熟了,悄悄进屋打开他的包裹,发现了那些银两。”
“那你说说,他的包袱中除了有银两之外,还有何物啊?”
面对曾泰的问题,张春根本无法回答。
本就没看过包袱中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可能知晓里面到底有什么。
张春慌慌张张的说道:“小人匆忙之间没有看见别的,光顾着看银两去了。”
“你可要想清楚,张春……杀人是要抵命的。”曾泰看出有隐情,便再次确认道,“你家中可还有老娘要伺候啊,你若是认罪……只怕你老娘孤身一人,也难以独活。”
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张春岂能不知啊。
可是昨夜有人威胁过他,他若是不认罪的话,以那人的身手,老娘必死无疑。
而他死了或许还能换老娘活下去。
咬咬牙,泪流满面的张春道:“太爷,小人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情愿以命抵命。”
曾泰闭上眼睛,脸上闪过不忍之色。
他加入内卫实属无奈之举,他心底还潜藏着正义之心。
若是真就这么冤杀张春,他良心不安。
思考两秒,他立马开口道:
“好,张春,你说人是你杀的,那本官倒是要问问你,你是如何将人杀死的?”
张春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理由,回答道:
“趁夜晚,小人暗入他的房间,用菜刀将他砍死。”
曾泰翻着眼皮,显然是已经不相信张春的说法。
旁边的师爷急不可耐的朝着他道:“太爷,既然张春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那就让他签字画押吧?”
“这里面有蹊跷,不要急着结案,本官倒是要看看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曾泰语气平淡的说罢,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将那张春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衙役领命,倒拖着张春下堂。
一路被拖行的张春眼看自己不能立刻就死,一想到老母亲可能要被人杀死,连忙大喊道:
“太爷,太爷,人是我杀的,您把我杀了吧,把我杀了吧!我情愿抵命啊!”
充耳不闻的曾泰脑中思绪翻涌,断定张春一定是藏了什么隐情。
既然张春不愿意说出来,他就只好亲自去查了。
不过,外出查案之前,他还要先审问审问另外一个案犯,船夫王五。
眼看里面曾泰喊着“带王五”,围观群众中的李存希轻抚下巴道:
“叔父,这位县令倒是并不糊涂,想来也是一个可塑之才。”
狄仁杰“嗯”了一声,微笑着点头道:
“存希所言有理啊,这县令审案也并不是一味上刑逼供,犯人突然招认还会换位思考,实属不易,即便是在我所见到的县令之中,也归属中等偏上。”
和神探狄仁杰原着中孑然不同的是,这位曾泰并不是天授元年的进士。
毕竟,现在的年代也才是天授二年。
十年前的年份乃是开耀元年。
这位曾泰曾县令,就是十年前开耀元年殿试的堂堂状元郎。
可惜了,这位状元郎在朝中没有人,因此一直以来都是以县令的身份四处做官。
几年前,曾泰被调到湖州来,一年多之前开始配合内卫监控整个湖州。
不过,按照分属,曾泰现在隶属于阁领许世德,算是一个外围人员。
正回忆这位曾县令的过去故事时,李存希突然听见公堂之上,还未跪在地上的王五大喊道:
“太爷,太爷,人是我杀的,我承认,是我杀了那名雇船的客人!”
李存希瞬间抬头,看向下跪的王五还在兀自说着什么“人是他杀的”。
身旁的狄仁杰果然来了兴趣,嘴角上扬道:
“看来这湖州,是出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曾泰能当上状元,智力本就不低。
眼看自己尚未发问,这王五已经不打自招,心中顿时就对这二人的招供起了疑心。
他偏着头,朝着王五问道:
“你不过刚刚到堂,本官还什么都没问,你居然就说你杀了人,你怎么知道本官要问你这个?”
王五为了老婆孩子的命,也是拼了,立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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