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那浓烈的红仿佛是被上天打翻的颜料,肆意泼洒在开州县衙前那片已然狼藉不堪的小广场上。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断裂的兵器散落各处,血迹干涸后留下一片片暗沉的痕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惨烈争斗。
管彪,这个身姿挺拔如松的汉子,此时正背着师父张建龙那已然冰冷且愈发沉重的遗体,缓缓地迈出每一步。那步伐沉重得好似带着千钧之力,每落下一脚,仿佛都能让脚下的大地微微颤抖,仿佛大地也在为师父的离去而悲恸不已,发出沉痛的呜咽。
张大强紧随其后,他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踉跄,那是过度的悲痛与疲惫所致。他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在这寂静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突兀地响起:“队长,爹他……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话还未及说完,便已泣不成声,那豆大的泪珠从他泛红的眼眶中滚落而下,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悲痛欲绝的光芒,如同破碎的珍珠,洒落在这满是血腥与哀伤的土地上。
管彪没有回头,只是那宽阔且坚实的肩头微微一沉,似是承载了更多的重量,随后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若那声音是从胸腔深处历经千难万险才艰难挤出一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大强,我知道,师父的牺牲,我们不会忘记。”那话语中,蕴含着如汪洋般无尽的悲愤与决绝,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将这世间的不公与罪恶一并碾碎,让其在正义的怒火中灰飞烟灭。
回柳寨村的路,蜿蜒曲折,在这哀伤的氛围笼罩下,显得格外漫长而寂静。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众人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鸦啼,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回荡,更添几分凄凉。唯有张大强那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讲述声,如同在这死寂的黑夜里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打破着这令人几乎无法呼吸的压抑氛围。
“爹他一直战斗到最后。”张大强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痛苦与愤恨地抬起头来。他的脸庞因过度的激动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那指甲已然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丝丝血迹渗出,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仿佛身体上的伤痛早已被心中那如烈火般燃烧的仇恨所掩盖。
管彪听着张大强的诉说,牙关紧咬,腮帮处鼓起明显的硬块,那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如蚯蚓般爬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丝丝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他咬着牙,心中默默念叨着:“师父,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那眼神,犹如两团燃烧的烈焰,炽热而凶猛,似要将眼前一切仇敌焚烧殆尽,让他们在这熊熊烈火中为自己的恶行忏悔。
当他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柳寨村村口时,苏瑶早已在那里焦急地翘首以盼。她那娇弱的身躯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颤抖着,仿若一片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落叶。一见到管彪的身影,她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那目光仿佛能将管彪身上的疲惫与伤痛一并消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喊道:“管彪,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那声音中饱含着的深情与担忧,溢于言表,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管彪看着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那温柔如同寒冬里的一抹暖阳,短暂地驱散了他眼中的阴霾。但转瞬即逝,很快便被无尽的哀伤所取代。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悲痛:“苏瑶,我回来了,但师父他……”话还未出口,苏瑶的眼泪便已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地紧紧抓住管彪的手臂,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尽我所能,为他送行。”那话语虽轻,却饱含着坚定的决心,仿佛在这悲痛之中,她也要为老人家的离去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是由世间所有的黑暗汇聚而成,那浓重的黑几乎要将整个世界无情地吞噬。管彪和兄弟们把张建龙的遗体放回家后,他们仿若一群穿梭在暗夜中的幽灵又出发了。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动作轻得没有一丝声响,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们这次是去秘密地为张建龙购置棺材。没有办法再拖,没有时间等待,他们只能马不停蹄地去办这些事情。
而张凤英带着苏瑶、张春燕来到了母亲房间里,把父亲的牺牲和英雄事迹向母亲述说了一遍。母亲听完后,眼中含着泪花,说:“让我再看你爹一眼。”于是张凤英领着母亲到了存放张建龙遗体的房间,揭开遗体上的布单看了一眼说:“早点让他入土为安吧!”这是一个善良而坚强的母亲,大家知道她内心是悲痛的,但她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她也知道他们从事的事业是伟大、光荣的。
当管彪他们把棺材抬来后,只见那棺材是用上等的木材精心打造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这本该是一种让人闻之心旷神怡的味道,可此刻在这哀伤的氛围中,却又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管彪轻轻抚摸着棺木,他的手指如同在轻抚着一件稀世珍宝,动作轻柔而虔诚,缓缓地划过那光滑的表面。他微微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地对师父说:“师父,这是您应得的尊重,我们会让您安息的,但为了村里和家人的安全,不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