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林朵儿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树木,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她回头看看倚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外婆,伸手抚摸上外婆脸颊上的皱纹,心中暗下决心,就陪外婆回家养老吧,该还的也还清了,这个城市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许家老宅,客厅内许老爷子气的又摔了一套青花瓷茶杯,一地碎片中站着的就是许墨,背脊挺的笔直,毫无悔改之意。
爷爷从国外疗养回来,身体看上去比以前硬朗了些,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尤其是骂人的时候。
秦晓柔这么想着,顺便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许墨,她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逃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撞枪口呢?
“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个婚你订还是不订?”
许从军洪亮的声音响彻客厅的每个角落,就连无辜的秦晓柔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乱飘的目光。
“不订。”
许墨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砰!”
又是一个花瓶遭了殃。
“爸,您先消消气,怎么也该先问问小墨情况吧。”
郑佩妍给秦晓柔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跑到许从军身旁,柔声安抚起来。
见许从军点头默认后,郑佩妍转头看向站的笔直的许墨,仿佛一棵不屈不挠的松树,她很欣慰,她的儿子长大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想起许墨回家之前给她打的那通电话,质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林朵儿的身份,所以当年才会用金钱去打发她?
郑佩妍当时愣住了,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许墨已经知道了真相,可她并没有半分的愧疚,哪怕到了今日,她依然认定那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没有这些年的狠心历练,他又怎么会有底气在这里和许从军争取自己的幸福呢?
“小墨,你想清楚了跟妈说,你只是想不和沈薇订婚?还是想和沈家退亲?”
说完又递给许墨一个让他好好想清楚再回答的眼神。
其他几人则面面相觑,不知道郑佩妍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不和沈薇订婚,不就是要和沈家退亲吗?难道还指望沈知州重新生个女儿出来不成?”
许青山不解的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接到咱们家来养,当童养媳养大也不错,怎么也比那个沈薇强点吧!”
许清梦瞅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毫不在意的说道。
她是在做美甲时,被许从军临时通知要回国的,时间一赶,技师的手艺就是大打折扣。
她对食指指甲上的那颗星星很不满意,总觉得它应该再往下一点会更好看。
“清梦,休要胡说!”
许从军厉声说道,但明显可以听出语气比和许墨时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看到气氛缓和的差不多了,许清梦终于舍得抬头瞅一眼许墨,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说你们把齐星河打了,说说看怎么回事,也好给我解解闷。”
许墨诧异的抬头,没想到许清梦刚陪许从军回国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拿不准她现在提起这事得用意到底是什么?
“你不用这么看我,没听过恶人先告状吗?”
许清梦才不愿意管齐星河的破事,在他们两个离婚的那刻起,就已经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了。
“昨晚在清色KTV碰了,有点小摩擦而已。”
许墨心中冷哼一声,齐星河简直就是刷新了他对不要脸的认知,他怎么还有脸打电话给许清梦的呢?
要不是他,许清梦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哪怕是杜海明一直的陪伴,也未能让许清梦放下心结。
想到这,许墨的牙关紧咬,真恨自己昨天受伤没有亲手揍那个畜生一顿。
“你们别听我哥瞎说,才不是什么小摩擦呢,你们看他的手还看不出来吗?”
提到齐星河,秦晓柔生气的握紧双拳,愤愤不平的说道,还故意将他手受伤的事嫁祸过去。
“晓柔!”
许墨暗含警告的叫着秦晓柔,可是后者根本才不为所动,还挑衅的瞅了他一眼,继续将她知道的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说到口干舌燥时,还停下来喝口水,那模样活像一个说书先生。
“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听完秦晓柔说的,许清梦平静如深潭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转头对着许墨追问道。
许墨看到许清梦难得才流露出的一点好心情,实在不忍心破坏,那些要解释和纠正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青山,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谁让许氏的员工出去陪酒签订单的?查到后绝不姑息,严格按照公司章程处理!”
许从军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的,父亲。”
许青山立马起身,恭敬的领命。
“刚刚你母亲问你的问题,你可想好了?”
许从军放缓了语气,转头看向许墨,柔声问道。
“我不会和沈薇订婚的。”
许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