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系上了香囊,天空突然黑了,两声暗雷闷声响起。
雨点大颗大颗地落下,雨势飞快加大。
端阳当日降雨却是少有的,古语道“雨下五月五、当月无干土”,端午节预示着收割农作物收割的年景。
若是当日下雨,那么整个农历五月可能都多雨水,这极大可能影响无数庄稼人的收成。
我心里涌上一股愁郁,但愿不要太影响靠天吃饭的庄稼人生计才好。若
是今年并非丰年,秋收惨淡,我得建议爹爹多多存储赈灾粮,再多开办几个救济饥民的粥厂……
绵绵细雨演变为倾盆大雨,站在松树下也逐渐不抵用了。
那只巨大的白狐,此时轻轻伸出爪子,将我拢到它的身下,雨点打在它洁净的雪白皮毛上,却不留一丝水渍……
我站在它的身下,感到香香、暖暖的,我讶异地直看着雨雾被隔绝在它身体之外。
它的身体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我们就静静地待着,不一会,大雨散去。
仰头一看,天色已不早了,我摸了摸白狐的脖颈,对它说:“我得下山回去了。我暂住在青龙庵。若是明日你还在这里,我便再来找你玩吧。”
回到青龙庵的静室,桃桃已急得不行,她翻滚着下床跑向我:“小姐,今儿好一阵的雨下得和泼水一般,您没淋湿吧?”
她将我全身“检查”了一番,见我衣衫干爽,人也是好好的,轻呼出一口气儿。
我笑着说:“放心吧,那儿可好了。明天我还得去呢。”
桃桃略带担忧:“小姐,奴婢听说那苍云山的路程也不近呢……我这两日病着,不如叫上一个暗卫陪你去吧。”
我赶紧摆手:“得了吧,让他们知道。他们什么都告诉给爹娘,回头又要斥责我顽皮了。”
“小姐……”桃桃还想说些什么,我赶紧将她按坐在床上:“不要啰嗦了。你好好养着吧。”
翌日一早,我带着水和几盘糕点,避开暗卫和小厮,又前往了苍云山。
果然,我昨天想的不错,走到一半就又下起了雨,还好我早有准备,撑起一把青花图案油纸伞,着一袭米白色的素净衣裙,慢慢向松林深处走去。
在能看到山泉的位置,那只巨大的雪狐从林间慢慢走出,好看的金色眼睛闪烁着探寻的光。
我高兴地跑向它,微笑和它打招呼:“你真的在这里。实在是太好了。”
狐狸微微低了低头,我撑着伞望着天上的雨幕,依然没让它漂亮得不沾风尘的皮毛沾湿分毫。
“可惜,又下雨了。”我望着天空……
白狐也仰头望了望密集交织的雨空,金色瞳仁的眼睛凝视着身侧几棵古松的树冠,树冠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开始延伸和密切交错,如同一张翡翠色快速织起的大网。
很快,如同在它与我的头顶架起了一处宽阔、结实的屋檐,将雨水牢牢挡在树顶之外……
我惊讶地无法用言语诉说,眼神带着钦敬:“你好厉害呀。小狐狸。我想,你应该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一个朋友。”
狐狸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喜悦之色。
依然是日落前,我下了山,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带着糕点和水,去苍云山寻这只神奇的白狐。
与白狐越来越熟络,它不再隐匿林间,而是直接在古松下等我。
而且它好像对吃我带的糕点也并不抗拒,就这样我一口它一口地将糕点吃个精光。
自小我性格烂漫率真,我特别爱自顾自说个不停:“我家住在京城,家父是魏国公。我的父亲母亲都极好,只是对我太过呵护了些。”
“我们家没有世子,爹爹说,女孩子以后嫁得个好人家,有福气地过一生便好,可我我不想嫁人,他们就我一个孩子呢,我若以后出门了,谁陪着他们呢。”
“我钦慕随心而为、宁折不弯的名士风骨,因此便离家,来青龙庵清修的。”
白狐始终静静蹲在一旁,我摸了摸它额顶妖冶的桃花印记,喃喃自语:“小狐狸,你定不是凡人吧,你有名字么?若没有,我送你一个怎么样?”
白狐琥珀色的美丽瞳仁望向我,带着疑惑的探寻味道。
我笑了笑:“你瞧,咱俩在我的生辰相遇,恰逢雨水不请而至。之后的日子,又连日多雨,《四贤记》有云,情浓意长、情浓意长,沛雨甘霖、憔悴生香!就叫你小霖可好?“
白狐将头别向一边,似乎懒得搭理我。
但我欢快拍着手,眼里闪着小小的火花:“对,这名字寓意好,你身上有一种高洁的气质,配得上这样清雅的名字。”
青龙庵里,桃桃身体日渐康健。一日,我又想出门,她非要同我一道:“小姐呀,您这几日老是去苍云山,奴婢实在放心不下。”
我想了想,告诉她了实情,虽然我有点怕陌生人会吓着小霖,但架不住桃桃的软磨硬泡,还是应了下来。
桃桃扬起小手认真说:“奴婢永远和小姐一条心,不管是黄鼠狼也好,狐狸也罢。坚决不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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