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显惊讶,“清水园那种地方,竟然也有老鼠?”
“是啊,老鼠奸诈阴险,哪里没有。”
她轻描淡写,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成先生,清水园的房子我打算出手,您身边如果有朋友感兴趣,记得介绍给我。”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半天没有了反应。
沈伊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成先生?”
“沈小姐需要钱?”
“成先生,换别人我会说‘不是’,但在您面前,我不想撒谎,确实是这样。”
她说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窗玻璃,等那头回答。
过了大约有半分钟。
“沈小姐需要多少钱,成某可以帮忙。”
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脸,此刻终于扬起唇角,眼底是笃定从容的笑意。
“谢谢成先生,但我不习惯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
“沈小姐……”
成枫还想挽留,但她没给他机会,“成先生,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她不是在客套,也没有丝毫欲拒还迎的意思,是心意已决。
毕竟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不过是成枫的态度,他已经给了。
至于要他的钱,这种因小失大的事,她不做。
两人又聊了几句。
成枫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是邀请她作为女伴,一起出席今晚的江城慈善晚宴。
一年一度的江城慈善晚宴,不仅是一场公益盛事,更是江城权贵云集的时刻。
每年晚宴上有哪些新面孔出现,老面孔消失,就连座位变动,都备受外界关注。
因为反映的是富商巨擘之间财富地位的更迭和洗牌。
就比如从五年前起,陆昱行的座位就一直被安排在晚宴一号桌。
男人之间争名夺利,他们身边的女人自然成了八卦舆论关注的焦点。
成枫向来洁身自好。
像今晚这样的场合邀沈伊一起出席,其中用意已经昭然若揭,她没理由拒绝。
挂了电话,她拿起何若楠送来的纸袋子看了一眼,里头有一条连衣裙,还有一套内衣。
洗完澡换上,内衣的尺寸很合适,不大不小,码子准得就像提前问过她一样。
裙子是大红色,绸缎材质。
大红色衬肤白,没想到连陆昱行那样假正经的男人也不能免俗。
成枫是天快黑时来的清水园。
看到她的一瞬,这个习惯了情绪内敛、温文儒雅的男人,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惊艳。
“沈小姐,我原本打算带你去挑礼服的,但你身上这条裙子,让我觉得没有再折腾的必要。”
沈伊谦逊,“成先生过奖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后上了车。
车开在路上,适逢下班高峰,核心商务区堵得厉害,走走停停,半小时只开出几百米。
沈伊坐在车里,透过墨色车窗看着不远处的景胜大楼,一层层往上数。
三十八层,是爸爸原先的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现在归另一人所有。
耳边在这时传来了成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小姐,一会儿晚宴上会遇到很多熟人,你希望我怎么介绍你?”
沈伊循着声音扭过头。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称呼太过亲昵,让人觉得轻浮,男人少了征服的乐趣。
而太生疏,又扫了男人的脸面。
“朋友,怎么样?”
成枫笑了,看起来没脾气,“就按沈小姐的意思来。”
沈伊也朝他笑。
再次转过脸去,窗外的景胜大楼已经渐行渐远,想到刚才已经数到二十层,她心里不免一阵惋惜。
两人抵达时,晚宴已经开始。
成枫挽着她的手从人群中穿过,所经之处,毫不意外地吸引了一众目光。
三代富养浸润出来的世家子弟,教养和风度是刻在骨子里。
但凡有人上前打招呼,他无有不应,都会停下来和对方聊上几句。
沈伊看着成枫的侧影,忽然有些明白了爸爸手术前的话,成家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而成枫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女人嫁人,最终嫁的还是人品。
人品好,日后就算变了心,也不会做出太扫对方面子的事。
上流社会的婚姻,最重要的无非是彼此的体面,至于私下关系如何,无关紧要。
爬满虱子的礼服,多少夫人太太们还不是照样穿得漂亮优雅。
酒会进行到一半时,那个全场最受关注的人物终于出现。
陆昱行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时隔多年,沈伊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是名茜。
名茜今晚穿了一条浅蓝色礼裙,露肩的款式,腰部收紧的设计,完美勾勒出了曲线。
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朵高贵的百合,优雅又不失妩媚。
两人一露面,等候在酒店门口的记者便蜂拥而上。
“陆先生,据说景胜集团会参与新湾三块地的竞标,这消息属实吗?”
“陆先生,信成集团很早就表达了对新湾地块的兴趣,景胜集团是打算从信成手中争夺吗?”
财经媒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