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还坐在客厅里等她的闻凛,霍怜青的第一感觉就是委屈。
她撅着嘴,跑过去抱住闻凛。
“怎么了?”闻凛笑问。
“饿!”霍怜青跺脚。
“去洗手,饭菜在厨房温着。”闻凛拍拍霍怜青的肩膀,说道。
霍怜青扔下包,去洗手间洗手。
出来的时候,闻凛已经把饭菜端出来了,明显能看出来一筷子没有动过。
吃饭的时候,即使仍旧保持着良好的餐桌礼仪,霍怜青吃饭的速度也明显快了很多。
时间有点晚了,闻凛这个点一般不会吃东西,就坐在一旁陪霍怜青。
霍怜青最近胃口还不错。
不过,看着霍怜青还是有些偏瘦的身形,闻凛想着,还是得继续长点肉才行。
“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去买年货?”
吃完饭之后,原本被饿意压制的困意瞬间席卷上来,霍怜青迷迷糊糊洗了澡,才想起这件事,揉着眼睛敲开闻凛的房门问。
她的湿发披在肩上,真丝睡衣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说出来的话却是小孩子样子。
闻凛失笑,道:“你醒了再去。”
霍怜青点点头,转身要走。
叹了口气,闻凛伸手拉住霍怜青,将人拽到自己床边坐下,拿个干毛巾帮霍怜青擦头。
使劲眨了眨眼,霍怜青想要清醒一下,结果脑子还是一片迷糊。
直接向前靠去,额头抵住闻凛的腹部,闭上了眼睛。
闻凛放轻动作,等到头发差不多擦干,才让霍怜青躺下。
其实,如果不是和霍怜青住在一起,闻凛根本不会期待春节,不会特意去买年货。
和霍怜青住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他本来只是当作寻常的休息日,直到,霍怜青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忽然哭了。
在霍怜青身边躺下,闻凛轻拍着霍怜青的背,慢慢睡着。
而霍怜青却久违地梦到了外婆。
外婆带着她们那代人特有的执念,觉得年货就是要自己准备。
外婆可能不明白什么叫做仪式感,她就是执着的觉得,春节是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日子就是要郑重地对待。
所以,尽管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外婆也不会省略任何步骤,减少什么环节。
但是,外婆离世那一年的春节,霍怜青是一个人过的。
一个人坐在外婆的房间,黑着灯,看着窗外的烟火,听着院外的笑声,霍怜青第一次有些讨厌春节。
外婆不在,春节就不是值得开心的日子。
春节就好像在提醒霍怜青,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外婆不在了。
没有人会再喊着‘小懒虫’,然后掀开她的被子,让凉风灌进去,逗她起床去贴春联。
没有人会问她,今年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也自然不会有人在特意将包着硬币的饺子放在她碗里。
院子里不会再挂着一排排晒干的萝卜干。
锅里也不会炖着肉。
“这辈子再也不要过春节了!”
当时,霍怜青有些赌气地想。
所以,和闻凛住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闻凛不过节的。
他们两个人像是平常一样,吃饭,散步,然后,一个看书,一个浇花。
别墅远离人群,自然也感受不到新年的气息。
直到,远处的河岸烟花炸开。
和往年一样的,绚丽而普通的烟花,窝在沙发上看书的霍怜青看着远处的烟花,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怎么了?”
“为什么哭了?”
正在浇花的闻凛看到霍怜青不知为何开始掉眼泪,在沙发旁蹲下,有些困惑。
当时霍怜青和闻凛住在一起仅仅只有半年的时间。
两个人的关系有种相敬如宾的友好,但事实上,两个人对对方都缺乏了解。
对于根本就不过节日的闻凛来说,他猜不到霍怜青的心思。
所以,他选择直接问。
霍怜青想外婆了,她想起,小的时候,外婆总是会买很多很多的烟花,然后等到十二点的时候,院子外都是鞭炮声,外婆却带着她放烟花。
外婆是很节省的人。
就像是温奶奶一样,温奶奶就从来不会买那么多烟花给温泽。
一来,烟花这种东西在温泽手里,只会成为点燃家里东西的引信,二来,对于巷子里的人来说,烟花这种,一旦点燃,只是绽放片刻就会消失的东西,没有值得他们购买的价值。
只有外婆,她会买很多烟花,只因为霍怜青喜欢。
看到烟花的那一刻,霍怜青想起外婆,想起有外婆在的春节。
忙忙碌碌的,却充满了欢笑,外婆做的很多事情她都不太明白,却喜欢跟在外婆身后帮忙。
她,想外婆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霍怜青即使信任闻凛,却没有办法对闻凛吐露心声。
所以,在闻凛逐渐担忧和着急起来的眼神下,霍怜青哽咽地说道:“我想放烟花了”
原本紧张的闻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