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扶着额,长睫微微垂落,拿起被反扣在桌上的手机,指尖一动,点进了通讯录。
这段时间的行程真是又急又累。
好不容易临近尾声。
沈屹刚把明天的行程表整理妥当,哼着小曲儿愉悦的收拾着桌面上略显杂乱的文件夹,正准备一会舒服的睡上一觉。
但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却恰逢其时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谢董?这么晚您还没睡啊?”沈屹摁下接听键的时候顺带看了眼本地时间。
“嗯,你现在过来我房间一趟。”
沈屹闻言,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顿了顿。
“不是,谢董,现在这个点去你房间不太合适吧?”
谢昀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就在沈屹以为,这个话题会像以前一样被谢昀无视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又有了轻微动静。
“沈屹,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沈屹瞬间就懵圈了。
什么情况,大晚上的,这比不回应还吓人。
他咽了咽口水,低头将原本敞开两粒扣子的睡衣扣至最上方,拿着手机敲开了对面的房门。
叩叩叩。
“谢董,是…是我。”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进来。”
沈屹扒拉着门槛,看着谢昀径直往衣帽间走去,关上门,紧随其后。
他站在衣帽间的入口,看着地上摊着的两个大号行李箱,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董,你…你没事吧?还是说…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我可帮不了你啊,你说这外国地方,我到哪去给你找那些驱邪除魔的道士啊?”
谢昀把整理好的衣物整齐的摆放到行李箱中,拉上拉链,眼也不眨的盯着沈屹。
沈屹这下更慌了。
这TM是真中邪了?
他摊开掌心,默默把手伸到谢昀眼前摇晃了两下。
“我说,谢董?您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有啥事您尽管吩咐就是,只要不作奸犯科,我沈屹一定赴汤蹈火。”
谢昀闻言,低嗤了一声,把行李箱推出衣帽间,笑道:“呵,你胆子小?我看全公司胆子最大的就是你。”
沈屹没有反驳,而是跟在身后尴尬的笑了笑。
嗯,他家老板说得好像…也没错。
把行李放在客厅,谢昀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默默走到露台。
他半倚在露台的扶手上,点了一支烟,然后朝身边的沈屹抬了抬下巴,“来一根。”
沈屹勾了勾唇,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点燃后猛地深吸了一口,“怎么,大半夜烟瘾犯了,找搭子?”
露台顿时烟雾缭绕。
谢昀浅咬着烟蒂,姿态散漫的冲沈屹挑了挑眉,“这玩意儿,是该戒了。”
“啊?”沈屹不晓得今天要受多少刺激,但看情况,似乎还没进入主题。
谢昀轻笑,最后吸了一口,这才将燃到一半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诶,不是,谢董,您来真的?”
“嗯。”谢昀双手撑在护栏上,抬眸看了眼淡淡的月光,心里的思念又重了几分。
“沈屹,明天的行程不用给我安排了。剩下的日子,你就留在这收尾,保镖也带着,我明天一早飞机回港城。”
沈屹愣了一下,语气带着不解,“您要回港城?”
“怎么,跟了我那么多年,收尾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不,我只是有些意外。”
作为谢家唯一的男丁,谢昀从小就被当成掌权人培养。
他心思深沉,遇事果断,做事沉稳。
像这种半途而废的情况,这么多年,沈屹还是第一次遇见。
总而言之,事情还没办完就提前回去,这不是谢董以前的作风。
沈屹把手上燃了半截的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港城那边有重要的事?”
谢昀淡淡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柔光蔓延,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轻了几分。
“你不懂。”他说。
沈屹这回大概是猜到了。
能让谢昀改变主意,临时回国的人不多,许然算一个。
他慢慢吐出烟圈,勾着唇角俯身把烟碾灭,淡笑道:“行,伦敦的事就交给我吧。”
—
晟康医院。
距离检查结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上涌的困意几乎要将许然淹没,她坐在医院长廊边的休息椅上,不停的晃着脑袋。
直到她的名字出现在广播里,她才倏地睁大双眼,试图打起精神来。
“请01号许然到六号诊室就诊。”
许然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进诊室,将化验单放到医生面前。
江浔作势拿过单子,反复翻看了一会,然后又从容的递了回去。
“恭喜,你怀孕了。”
“啊?您,您说什么?!”许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整个人都懵了。
江浔看许然的反应,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一个心外科的,之前插手阻断药的事已经算是破例,现在确实不能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