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什么?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对那种地方,那种人……产生了感情?”
顾砚之苦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复杂而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起初,我的确是为了迷惑外界,不得已出入南风馆。那些传言,我也以为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渐渐地,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男子。”
“母亲,父亲……我在南风馆待得越久,便越发意识到一件事,除了对燕五儿和穗瑾,我才有作为一个男子该有的冲动和感觉。”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境况也深感无力。
顾砚之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若不娶穗瑾,那我恐怕真成了一个废人。若是娶别的女子,迟早会露出破绽。与其日后让顾家成为笑柄,还不如顺势让所有人都接受,我已经爱上了男风,这样,对所有人都有交代。”
侯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无法接受,呼吸开始急促。
她捂着胸口,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终究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她全身一晃,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上,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
“夫人!”勇昌侯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侯夫人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他毕竟是久经风雨的人,尽管心中也被顾砚之的话震撼得不轻,但他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困惑,示意下人赶紧过来,将夫人扶回房中休息。
顾砚之静静站在一旁,眼神冷静,心中却一丝波澜未起。
他知道这番话必然会对父母造成巨大冲击,而这正是他需要的。
勇昌侯稳住了妻子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顾砚之,眼中充满了愤怒:“南风馆的那燕五儿,不过是一个男娼!顾家怎能容许这种人进门?你……你不能再去南风馆了,我不允许!”
勇昌侯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他虽承受能力强,但让男娼妓入府的念头显然已超出了他的底线,根本无法接受。
顾砚之微微低下头,表面上表现得顺从,但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勇昌侯的强烈反应,正代表他计谋得逞了,他微微行礼,笑着退下。
无论顾家怎么看待林家的流言蜚语,林穗瑾终究还是最合适的选择,尤其是在燕五儿这个“对比”下,林家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顾砚之离开后不久,侯夫人缓缓醒来。
她依旧脸色苍白,目光涣散,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她睁开眼,看到勇昌侯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心。
“侯爷……”侯夫人的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即扑簌簌地落下。
她抓住勇昌侯的手,泣不成声,“砚之……砚之竟然真的……我们顾家的脸面,怎么办啊?”
勇昌侯长叹一声,目光深沉,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与其让他彻底走到这一步,不如让林穗瑾进门,至少……至少还能给我们大房留个后。”
侯夫人抽泣着,心中充满了酸楚与痛苦。
她声音带着哭腔:“可那林家……他们的名声不好,穗瑾虽然好,可林家人……我们顾家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家联姻?我们还有什么体面?”
勇昌侯的脸色沉了下来,但语气中透出一丝决绝:“夫人,你要明白,林穗瑾再如何,那也是个正经姑娘,而那个燕五儿不过是个男娼!如果让那种人入府,我们顾家的脸面才是真正毁了!”
眼泪模糊了侯夫人视线,她轻轻点了点头,哽咽道:“是……我知道了……侯爷,您说得对。”
勇昌侯深深叹了口气,握紧了夫人的手,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决定让林穗瑾入府,那从现在开始,不管别人如何诋毁林家,如何议论她,你都必须站在她这一边。她嫁进来之后,便是我们顾家的人,谁也不能再说三道四。你可以心里对她有意见,但对外,你必须护着她,不能让顾家被人看笑话。”
侯夫人擦了擦眼泪,声音依旧有些哽咽:“侯爷,您放心吧,我明白。”
翌日清晨。
天空微微泛白,勇昌侯便沉着脸去找顾砚之。
顾砚之闻声抬头,立即起身行礼:“父亲。”
勇昌侯看着眼前的儿子,目光深沉,脸上的表情格外凝重。
他略微顿了一下,语气沉稳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关于昨晚的事,我已经想过了。男娼妓入府这种事,我绝不允许发生。”
顾砚之神色不变,眼神平静如水。
他早已料到父亲会来找他,自然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垂下眼帘,语气恭敬而顺从:“既然父亲不同意,那我便不娶了。”
勇昌侯愣了一下,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之后,他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和你母亲商量好了,按原定的成亲日期,你按时迎娶林穗瑾入府便是,别再生出其他事端。”
顾砚之低头应道:“是,父亲。”
勇昌侯叹了口气,神色稍显放松。
再三叮嘱了几句,勇昌侯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