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杨头说自己居然还有料子,老王也十分吃惊。
他和老杨头也算熟识,平时老杨头对来看货的买主的态度都不太好,说好听点叫叫性情淡漠,说难听点简直就是好脸色都不给人家一个。
也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地方偏僻,除了老王以为,几乎没有别的线人愿意介绍人来。
看见老杨头居然主动邀请风毅看石,老王不禁有些嫉妒,说出话也带着酸味。
“杨老先生,您还有连我都不知道的好货色呢,藏得可真深啊。”
“我这画卖的是个眼力钱,货卖识家,一般人看来看去,平添啰嗦。”
老杨头回话的态度依然冷冷的,转头看向风毅等着他的回话。
“那就烦请老先生引路了。”
听见老杨头这么说,风毅也清楚,这应该是他压箱底的料子了,这种好料可是绝对不能错过。
风毅跟着老杨头亦步亦趋,走进院子正对着的屋子,身后的王充睿和老王跟着想进去,却被老杨头拦了下来。
“你们就在殿外,别跟着进去。”
老王知道他的坏脾气,只能停下了脚步,倒是王充睿有些不愿意。
今天这地方就透露着诡异,这老杨头更是奇怪,风哥就这么跟着进去,要问他担心什么,他也不知道,但就是不放心。
“风哥,要不你别看了。”王充睿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没事,小睿你就在外边等着我吧。”
“可是……”
“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事,而且这地方就这么大,实在有事我就喊你。”
说罢,风毅还安抚得拍了拍王充睿的肩膀,让他别太担心。
王充睿也不能挡着风毅,而且这老杨头也一把年纪,就算是打起来,风毅也不会落了下风。
老王除了有些嫉妒,实际上也是希望风毅多买几块料子的,毕竟风毅买的料子越多,他赚的好处费就越多,而且老杨头那个怪脾气,谁敢和他对着干。
进了屋,风毅更加确认,这里应该就是原本道观的正殿。
老杨进屋后并没有开灯,外边的月光照进房间里,勉强让风毅看见了里边的布局。
屋内的陈设很少,两边的供台空荡荡的,一尊神像都没有,墙上还有一些彩画,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看着有种恐怖的感觉。
中间的供台之上,原本也应该有一尊神像,此刻却放着一团东西,上边盖着黑布,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并不能看的清楚。
老杨头熟练的点上供台之上的一对蜡烛,又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了一盆水,捧到风毅面前让他洗手。
眼看风毅仔仔细细的洗了手,老杨头才带着盆退到一旁。
“我没有净手就不碰了,你自己去看,供台上的布掀开,盖着的就是那块料子,除了你的手,其他的身体部位和任何东西都不能碰那块料子。”
什么工具都不能用?风毅有些奇怪,老杨头却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殿内,关上了大殿的门。
风毅上前掀开了那块盖着料子的布,一块圆形的料子出现在他眼前。
正常的圆形料子,其实都是椭圆形的,毕竟是天然的料子,样子也不会太规整,这料子得有将近一米高,而且是个正圆。
老杨头甚至专门在料子下边,用软布垒了一圈底座,才将它固定在这。
老杨头出门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连月光都被窗纸隔在了屋外,案台上的烛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虽然老杨头已经站在了门外,并不能看见风毅的动作,但他也不想坏了人家的规矩,没有用手电筒一类的工具,而是借着烛光观察起这块料子。
料子表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甚至算得上表现不好,连最一开始看的西厢房中的料子都不如。
风毅用手摸了摸,料子的手感细腻光滑,手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这种冰凉不同于其他料子那种石头的冷感,反而更像是摸在一块冰上。
“这料子怎么这么奇怪。”风毅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原本殿后关着的木窗被一阵风猛地刮开,供台上的烛光也被这风吹灭。
风毅被这邪风吓了一跳,殿外也传来线人老王的声音。
“杨老先生,看样子这天要下雨了,您这炉子和藤椅要不要帮您收到屋子里。”
面对老王的关心,老杨头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一言不发的站在正殿门外。
老王讨了个没趣,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身过去和另一边的王充睿搭话。
“也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看完,白天热得恨不得皮都脱了,这会儿穿着半袖儿,挂起风反而有点冷了,一会儿不会是要下雨吧。”
“看月亮这么清晰,没有一点云彩,可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王充睿皱起了眉,他并不觉得和天气有关,反而觉得就是这个地方的原因,挂起了风更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老王听见这话,闷笑一声,对着王充睿解释起来。
“您不是这里的人,可能不了解这边,这地方不是非得阴天才下雨,有时突然被暴雨淋了个透,抬头一看大太阳还直晃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