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毅透过覆在皮壳上的右手，清晰的看到了整块毛料的内部。
除了外边的两公分白色部分是毛料原本的玉肉，其他的都被尽数掏空，换成了其他的材料，似乎是一些绿色的膏状物混合着金属块。
看到这里，风毅突然想起之前查资料时看到的一种“假毛料”。
这种假毛料是整个赌石界最恨的料子，被称为牙膏料。
牙膏料，顾名思义，就是拿牙膏充当翡翠的绿色，用来作假毛料，作假的手法有好几种，这次遇见的这块是作假的开窗料。
只需要在一些质量不好的原石上开一个小口，先在窗口处切下一块极薄的玉片，然后用机器将里边的玉肉掏空，再将牙膏混合着胶和金属块塞进去填满。
牙膏是为了增色，金属块是为了增重，不然掏空了玉肉的石头太轻了，一下子就会被发现。
在封口处贴上抹了牙膏的锡纸，盖上那层提前切下来的小薄盖，再用砂石灰调好颜色，在贴片接口处抹一抹，整个石料的作假就完成了。
这样的料子不仅窗口打灯是满绿，整块料子通体打灯都会看到绿色，表现极好，其实这些都是牙膏的颜色而已。
这种料子，不坑新手，专坑那些半懂不懂的买主，甚至有些做的精致的，连老手也能蒙混过去。
这块料子就是典型的做的精致的，但是这样的石头也就能看，一旦切开那就奥秘尽失。
风毅本来是不想多言，只是想来看看解石，顺便借着丁哥，摸一摸这边卖原石的路子。
可是丁哥买了一块这样的石头，他却没办法不说话了。
“丁哥，这料子你哪里买的，你拿回去让他给你退了。”
风毅这话一出，周围几个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了。
刚才丁哥介绍，说这风毅也是玩赌石的，那赌石一行的规矩他也应该懂，不论这料子开或不开，就没有拿回去退的。
这料子好不好先不论，他竟然能说出让丁哥回去退货这种离谱的话，赌石行内的几人都有些看不起他。
刚才就对风毅不太友好的大伟，更是直接出言讥讽道：“听丁哥说你是沪市的，怎么沪市的赌石还包退包换？”
这话嘲笑的意味十足，刚才还对风毅有些尊敬的小泽也跟着笑出了声，连店里的店员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老弟，我们这边赌石都是不议退还的，不然你买了石头，打了眼，还能找商家麻烦吗？换个角度说，你要是开出了极品翡翠，商家也同样不能找你要嘛，这个是老规矩了，老弟应该也是干这行难道不知道？”
身穿白色t恤的中年男人边说边从门口走了进来，站到了风毅的身边。
“是程先生！程先生光临本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店主老常率先迎了上去，一脸谄媚得伸手去扶来人，像是见了老佛爷的太监一样，和刚才对着风毅的冷脸截然相反，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常店主夸张了。”
被称为程先生的男人有些谦虚的笑了笑，赶忙推开老常的手。
“不夸张不夸张，赌石界谁不知道仙杜鬼娇，那可是被称为仙杜的杜老，程先生作为杜老的关门弟子，我们哪能不尊敬您啊。”
程先生闻言连忙摆手道：“都是谣传，大家不要信，千万不要信。”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看他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却像是证实了店主老常的话一样。
“我们懂，程先生方向，我们不会轻易外传的。”
老常眼神滴溜溜的转着，整个人瘦瘦小小又一脸的谄媚，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不美观。
“程先生，还以为您得中午才来呢。”
丁哥见到来人，也赶忙迎了上去，程先生见到丁哥倒是没推却，十分亲切的和丁哥握了握手。
“这位是？”程先生对着丁哥问道，眼神却一直看着风毅。
“这位是风毅风老弟，也是赌石的行家。”
风毅见丁哥这么尊敬这人，估计也是行内的大佬，便友好的伸出了手。
谁知道那程先生直接无视了风毅，转身面对着丁哥询问道：“丁先生，你说要我帮您掌眼的料子在哪呢？”
王充睿见状怒火中烧正要上前，却被风毅伸手拉住。
风毅倒是要看看，这人这么装，又能看出些什么门道。
丁哥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带着程先生走到了料子前。
本来围在料子旁边的众人，见程先生过来都默默低头，让到了一边。
程先生从兜里掏出了眼镜戴上，拿着手电在窗口处照了半天，又仔细观察起皮壳。
风毅看着他越看越皱眉的样子，有些意外，难道这人也发现了端倪。
看了半晌，程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料子，慢条斯理的摘下了眼镜。
“丁先生，你这料子不太好。”
程先生这话一出口，丁哥连忙一脸焦急的凑了过去。
“这料子不好在哪，还请程先生指点一二。”
“这块料子肉眼看上去，皮壳表现实在是太差了，松花只有零星几朵，而且又干又淡，这样的皮壳就算出绿也是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