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便自己做,我们是老夫人买来伺候她老人家的,夫人屋里的活有你还不够?平白指使我们做什么。”灶上刘婆子的白眼都要翻上天。
昨日还拉着怜青的手,姑娘长姑娘短地讨好她,今日一见她就摔摔打打,不过一个晚上,这脸也变得忒快了些。
怜青也不是随便任人拿捏的性子。
她冷哼一声,“老夫人是不是安排的你管灶上的事情?”
“是又如何?”刘婆子肉眼可见的得意,灶上的活,是个肥差,以后油水必然少不了,他不过来了一日就得了老夫人的眼。
“那我问你,夫人小姐是不是这家里的主子?你又是不是家里买来的下人?伺候主子的活咱们下边的该不该做?”
刘婆子被怜青一句句问的说不出话,她嘴上不如怜青,但是她是老夫人的人,谁都知道这状元夫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她会怕?
“你别在这里跟我横,有本事找老夫人去,反正我只听老夫人一个人的。”
刘婆子不搭理怜青,转身去看蒸屉上的蒸蛋,这可是老夫人点名要吃的,她可要瞧好了,那小丫头片子爱闹闹去。
“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去。”
怜青虽然嘴上不肯认输,但是心里其实没有底气,老夫人早就恨毒了她,要不是夫人压着,估计早就将她发卖了,她哪里敢真的去自讨没趣。
灶上另一个妈妈姓邓,她在外边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看到怜青走出来,忙拉住她。
压低声音道:“姑娘别气,你让夫人等等,一会儿忙完了老夫人那边,我给夫人做吃的。”
她跟怜青对视一眼,将两个馒头偷偷塞给怜青,一转身进了伙房。
东厢房里的叶卿卿将一切看的明白,她用窗撑子将窗户支好,轻唤了一声,“怜青。”
怜青气鼓鼓地进了屋,“夫人都看到了,肯定是老夫人指使的,那婆子昨日还讨好我,今天早上就变了脸。”
“那个邓妈妈倒是个好的,还给了咱们两个馒头。”她将两个馒头放在茶碗上,“我去弄热水来,夫人跟小姐将就一顿吧!”
大人可以将就,但是安和一个小孩子,还瘦的跟个柴火棍子一样,这样一顿顿的吃不好,也不是个事儿。
“你去外边买点吃的回来,茶叶蛋,豆浆,要是有卖鲜奶的,也买些回来。”叶卿卿说着就去荷包里拿钱。
怜青那边却支支吾吾推脱,“夫人,我不熟没出过门子”
“那正好,你今日出去还能溜达溜达,左右现在还早,安和也醒不了,你自逛去,”叶卿卿又多拿了一点钱出来,“要是看到喜欢的你就买了来。”
怜青也不接钱,垂着脑袋站在那里,双手不安的绞衣角,“夫人,我不认路,怕走丢了”
叶卿卿知道怜青是个利索性子,平时很少这样犹犹豫豫的,不过她不愿意强人所难。
“那我去,你好好看着安和?”
“奴婢在家好好看着小姐,就在屋子里等着夫人,绝不去招惹是非。”怜青殷勤地给叶卿卿穿鞋。
“在老夫人面前你都不露怯,这外边是有老虎不成,你怕成这个样子。”叶卿卿随意的一句话,原本只是打趣她,可她却明显感觉怜青的手一滞。
怜青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也不抬头看叶卿卿,只陪着笑,“奴婢久不出门,一说出门,反而心里慌得厉害。”
叶卿卿想着既然出去一趟,干脆顺路去酒肆将昨日的帕子还给苏娘子。
到了酒肆摊子才发现有人在收拾摊子,但是苏娘子却不在,一打听原来是家里出了事。
“苏寡妇也是可怜见的,刚支撑起来一个小摊子,家里却又出了事儿,她那小姑子原本这两日就要赎出来的,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今日替苏娘子出摊的是她的邻居,“主家一早就来了消息,说是不小心落了井,都两日了才发现,人都泡发了”
叶卿卿心里也替苏娘子难过,昨日她还说自己过几日就有帮手了,真是世事无常。
“这几日估计都来不了了,要不娘子将帕子给我,我替你还给她也成。”
叶卿卿想了想,既然知道了,过两日少不得再来一趟,总是要看看苏娘子的。
“不必了,我改日再来,”她瞧一眼那两大缸酒,面少含笑,“有劳,也给我打两壶酒吧!”
买完酒,她又简单买了几样吃食,便往家里走,恰巧经过一个叫‘国色天香’的胭脂铺子。
平时这种铺子叶卿卿瞧都不会多瞧一眼,但是自从那日被人说她长得黑以后,就如魔症了一般,这几句话时不时就要在她的脑子里刷刷存在感。
“真是该死,怎么还容貌焦虑了!”
她强打起精神,挤出个笑脸,拿手拍拍自己的脸,“咱们白着呢,一点都不黑。”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罕见的那马车上的窗户居然是琉璃的,就着阳光,马车一侧的景物在琉璃上看得清清楚楚,这可比家里的铜镜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叶卿卿看马车上没有车夫,车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不自觉地往马车那边挪了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