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眉头紧蹙,面带怒容,他的脸上云纹颤动,隐隐有雷光乍泄。
“你就这么喜欢他,不惜要为他去做要掉脑袋的事吗?”乌纯声抓住许弋的双臂,内心又是愤怒,又是悲哀。
殿下和萧静之在宫道上相拥而吻的画面从他脑海中浮现,在他的内心掀起了一片狂风暴雨,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我……”许弋心中一急,竟无从辩白,她喜欢萧静之吗?
她不知道,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被他的美色所诱,后来不知怎么的,心就逐渐被他牵着走了。
一想到他真的会死掉,控制不住的,氤氲的水汽就从她的眼底弥漫起来。
乌纯声心中一软,扶着许弋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郭白真正在千方百计地套萧静之的话,为的就是把你拉下水去,你现在去救他,等同于是把自己送上门去啊。”
“可是我……怎么能看着他去死啊。”许弋眼眶一热,一颗豆大的泪珠便从她眼角滚了下来。
乌纯声瞬间有些慌了神,他抬起袖子,轻拭她的眼角,“别,殿下别哭。”
那样,他会心痛的。
比知道永远都等不到她,还要让他无法呼吸。
“没,我没哭。”许弋抹了把脸。
乌纯声苦笑着叹了口气,“也罢,谁让是我给殿下出的主意呢。”
“只不过现在时机还未成熟,郭白真认定,萧静之能混进都驿亭,一定是因为有人在暗中相帮,他现在铁了心要挖出所有连带之人,想来萧静之暂时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等到金国的使者回国了,我们便去把他偷出来。”
“乌纯声,我放心不下他,我想去看看他。”许弋直白道。
乌纯声静默了片刻,殿下的话语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扎了一个深深的口子,如果有一天,他也陷入了如此境地,殿下也会这般牵挂他吗?
但他还是应承了下来,“好。”
眼前光影一闪,乌纯声消失不见,鸟儿再次飞到了许弋身边。许弋用手掌拖起鸟儿,将额头轻轻贴了上去。
下一瞬,视野变化,大理石地板扑面而来,屏风从耳后退去,冷月如铁,高悬夜空,原来她已飞出了银安殿。
视线转换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的小路上,转过身向她伸出了手,圣洁又安定。
“乌纯声。”许弋轻唤着他的名字,自然而然地将手递了过去。
片刻后,半个京师已然从许弋眼前掠过,大理寺已近在眼前。
飞过几座屋宇后,乌纯声向着月光下徒然而立的高墙猛冲过去,一个刹车停在了窗沿上。
许弋低头一看,只见暗牢中,月光被无情的窗栏砍成一道道碎片,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斜斜地躺在草席上,四肢被沉重的铁链缠绕,宛若一只被困的野兽。
不间断地,那人影咳出一口口的血,铁链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曾经活色生香的美人,如今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
“萧静之!”许弋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怎么可以对你用刑!他们怎么敢的!”许弋心中气愤,但说出口的只是啾啾之音。
此时,萧静之睁开了双眼,寻着声音,他转动脑袋,看到了小麻雀。
他又咳嗽了两声,艰难地侧过身,轻轻地将小麻雀拢在掌心,“殿下,是你来看我了吗?殿下?”
“萧静之!你能听到我讲话吗?”许弋啾啾着惊呼道。
“他听不到的,他是在发烧。”
乌纯声也是吓了一跳,但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将赵芙的魂魄放出来,萧静之应当是听不到她讲话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烧糊涂了。
细看过去,果然,萧静之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涣散无光,黑色的火焰从中闪过,好像他的魂魄正在被烈火炙烤。
乌纯声化魂而出,他长袖一挥,大理寺牢房内的暗藏的玄机瞬间显现了出来,这里有禁术,可以腐蚀灼烧人的魂魄。
“殿下,他们都以为是你在背后指使我,要让我把你供出来,可是我没有说……”
萧静之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转过身去,带动着铁链叮当作响,身体蜷缩成了一只虾子。
“萧静之!”许弋扑棱着翅膀再次落在他的身前,她用额头轻轻蹭了蹭萧静之,他的脸颊简直烫得可怕。
“怎么办?他是不是要死了啊……”许弋心头乱成一团。
“殿下放心。”乌纯声在萧静之身前半蹲下来,右手并拢双指在半空中划过。
“萧静之是鲜卑宇文部奚族后裔,他的母亲是巫女,也就是神巫的女儿,他身上也有巫之血,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能近殿下身,给殿下施剜心之术的人,想来也只有他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把萧静之毙于掌下,殿下竟然还帮他瞒着自己。
巫之血……恍惚中,许弋想起来,乌纯声似乎身负秘术,可以让主角在关键时刻起死回生,只是她玩游戏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就是了。
许弋不由侧脸看向乌纯声,“乌纯声,你是能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