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已经睡了,文杰应该在写作业,我去帮您喊他?”
“不用了,周姨,你也休息吧。”
收拾后,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陈勋庭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翻动着报纸,等时间到了十点,院子里,陈文杰住的那间房子的灯‘啪’的灭了。
整个院子,就又剩下了陈勋庭身边的一盏台灯。
又过了一会儿,陈勋庭站起身进了卧室,台灯被熄灭,屋子暗了下来。
黑暗中,陈勋庭少有的……失眠了。
他向来忙,白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等着他去处理、批示,连睡觉时间都是在计算中。
可今天,陈勋庭躺在床上。
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失眠了。
……
而在孟家,同样有人失眠。
“今天你的事儿我爸跟我提了一嘴,清树,你不能总是这么粗心大意的。”
顾清树有些烦躁。
在厂里被孟厂长训,在家里又被孟厂长的女儿念叨,实在是烦。
“我知道了。”顾清树叹了口气,站起身,温柔的抱着妻子孟婉,“我这不是还年轻,还在学习,文件最后我找到了,爸那边应该已经消气了,你也就别再说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说你,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孟婉温柔的解释。
“嗯嗯,我知道婉婉最好了。”
孟婉被夸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对了,今天还听说你亲戚找你去了,咋回事儿,我咋不知道你家还欠人钱,都能把人家逼的找到厂里去。”
“害,是那那种远房的乡下亲戚,乡下人都是这样,动不动就想着去厂里闹啊说啊的,没一点体面。”顾清树面不改色,说出自己提前编好的谎话。
“那也就是说,你家真的欠别人钱?”
顾清树笑着点头:“是我爸当年遇到困难借了点钱,他记性不好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自然是要还钱的。”
“外地人来一趟不容易。”孟婉认真的道:“以前不记得了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是早点把钱还给人家吧,主要是再去厂里,我爸那边也不高兴。”
顾清树紧了紧拳头,脸色有些难看,松开胳膊,独自坐到了旁边难过。
“怎么了清树?”
“……婉婉,你知道的,咱俩结婚,我家也花了不少钱,我爸现在手里……钱不多了,其实攒攒也能还得起,但是你也说了,人家来一趟不容易,就等着这几天把钱都给要回去,要不然说还要去厂里闹。”
“怎么这样?”孟婉皱起眉,秀气的五官带着一丝愠怒:“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又不是不还,不能再宽限些日子吗?”
“他们说不行,所以我也发愁。”
顿了顿,顾清树犹豫着开口:“婉婉,能不能……把你的体己钱先借我用点,我爸妈很快就能还上,婉婉,帮帮我爸吧。”
孟婉犹豫了一下,“什么你爸我爸,都是咱爸,唉,要借多少?”
“六百。”
“……你们干什么了欠这么多?”
“我爸当年骨折做手术的钱。”
他早就把话准备好等着孟婉了,孟婉拒绝,他也仍有一番说辞,到最后,孟婉还是架不住答应了他。
“婉婉,我就知道你最好!”顾清树说着,主动上前再次抱住了孟婉。
孟婉人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三两句话的功夫,又被顾清树哄得眉开眼笑。
她清秀的眉眼笑起来很可爱,顾清树赞叹了一句,惹得孟婉脸都红了。
可今天,灯光下,顾清树却怎么都觉得,她的相貌,比平时更加清汤寡水。
甚至是……无趣。
“想什么呢?”孟婉抽走自己的手,“我去洗澡了。”
“没想什么,你先去吧。”
顾清树看着孟婉离开的背影,猛烈地摇了摇头,将脑袋晃的有些晕了,这才停下来。
第二天,顾清树赶在上班前,把钱拿给了父母。
刚见,顾清树就厌恶的开口:“赶紧把钱给沈家人,让她以后再也不许去厂里,不然我不会再对她客气!”
钱腊梅瞥了一眼儿子,“孟婉那边没生气吧。”
“没有,她那边好说,赶紧去吧。”
钱腊梅去没有先去招待所,而是先去找了自己的大闺女顾清华。
她可没忘,她还有个给沈晚月找男人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