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任何承诺都显得单薄。
九点一刻,他准时起身:“你该休息了。”
女人露出一点讶异,旋即笑了:“我以为你会留下。”
她一个人住,除了佣人,没有别人。
季闻识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青涩的男人,于是侧头看了她一眼:“你都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能做的多了。”她靠在沙发上冲着他笑,“真的不要留下?”
不要。
别相信她。
她就像一个蛊惑人心的海妖。
他没回答,直接离开了。
但第二天他还是主动去找了她,他受够了被她像放飞筝一样一松一紧。
他想自己掌握那根绳。
可惜她一大早就去医院了,他沉默片刻,开车去医院接她。
路上打了她两通电话,她都没有接。
他到的时候,她正坐在轮椅上,腿上放着本书,他低着头在看,身后一个男人推着她,担忧说:“你这样对眼睛不好。”
“我又不是飞行员,要那么好的眼睛干什么。”她随口应着,态度散漫。
“你总有道理。”男生说不过她,有些郁闷。
唐不悔便笑:“你不要跟我讲道理,就不会被我讲道理。”
倏忽,季闻识上前一步,单手撑住轮椅后的扶手,看着男生,目光中带着点警告和敌对的意味。
只是他还没开口,唐不悔看到他有些意外地愣了片刻后就笑了,跟身后的人说:“这是我男朋友,季闻识。不需要你了,他来接我回家。”
男生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忽然伸出手:“你好,谢辞远。”
那是一个很高也很漂亮的男人,但衣着简单,细节也不考究,经济水平看起来一般,可他一报名字,季闻识刚降下的防备,倏忽又升腾起来。
那是她的初恋,校园青涩的恋情,她为了他罚过站,请过家长,周凌飞去开家长会被老师通报了这件事后一度停过她的信用卡,那时才发现她母亲留给她的遗传不止律师经手的部分,甚至更早一起,就仿佛预料到什么,给她多线布过局。
她和谢辞远的恋情是唯一一个接近半年的,但分手后也依旧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她跟路风恋爱的时候,甚至要求过路风拿八十万去帮谢辞远解决债务危机。
“幸会。”他伸出手握上去,但表情一定十分僵硬。
“不要误会,我今天来取体检结果,正好路过,既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谢辞远说,然后告辞离开。
季闻识一路沉默,唐不悔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下车的时候,忽然把书塞到他手里:“送你了,顺便告诉你,我从来不走回头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当下我爱你,那全世界都要为你让路。”
她回了家,他留在车上一直没动,像是还在消化刚刚的话。
过了许久,他才想起来看她给的书,有一张被折了页,那一页只有一句话:我发誓从此不再为任何人停留,但因为你,我决定破一次例。
他倏忽下车,去找她。
她家里没有一个人,门也关闭,窗帘都暗着,房间一片寂静,他甚至都怀疑她是否回来了。
“唐不悔?”他试着叫她,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在拐弯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按在墙上,她倾身靠过来,眉眼含笑:“我跟我自己打赌,你会不会来找我。”
“那赌注是什么?”
“你猜呢?”她问,呼吸洒在他脸上。
他屏气,旋即觉得自己可笑,于是带着点怨气低头咬住她的唇。
“赌注是什么?”他第二次问,“我不来找你,就不理我了?像上次那样?”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你要是来,我就狠狠亲你。”她笑说。
“那现在是谁亲谁?”他手指摩挲她的腰,只觉得胸口像是火在烧灼。
“你硌到我了。”她趴在他耳边,用气声说。
因为他怕她单腿站着累,一直用手臂圈着她的腰,贴得太紧,某些反应藏无可藏。
“那证明我是个正常人。”他努力装镇定。
“那你要吗?”她问。
那习以为常的语气,让他产生一种微妙的嫉妒,大概是恨自己珍重的第一次,其实对她来说不过是消遣。
他开始奢求爱这种东西,固执地觉得不易得到的才容易被珍惜。
于是他说:“等你腿好了吧!”
“下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她说,“但是也不影响,虽然……”虽然姿势可能受限。
但她没挑明。
季闻识轻嗤一声,低头深深看她:“当然影响,我可不想让你二次骨折。”
唐不悔便笑:“那你挺厉害?”
“试试就知道的事,不需要嘴炮。”他亲吻她额头,“但现在不行。”
于是后来他们经常在一起看书、看剧、在床上拥吻、缠绵,却真的没有上过床。
尽管他在梦里无数次地失控,阴暗又卑劣地希望自己能够从身到心完全占据她。
但梦里大多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和神色,只知道自己是如何地毛躁和急切。
只有一次看清她的脸,是她坐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