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皇城依旧灯火通明。
麒麟殿内,淡淡的法力波动时而涌动,震荡得两旁灯火摇曳,阴晴不定。
真武王当年的龙案上,一个中年男子右手持笔,左手过胸撩着长长的衣袖,平心静气在一张符箓上绘画着。
“嗖~”
突然,麒麟殿闪进一个影子,俯首跪下。
中年男子持笔的手微微一僵,落笔的符箓上边多了一点弄弄的墨点,他眉头不觉间微皱,撤去案卓上的纸张,头也不抬问道:“何事?”
“大人,百花殿适才爆发大战。”跪伏在地上的男子似乎听出了中年男子语气里的不满,刹那间大汗淋漓,颤抖着回答道。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忍不住放下手中金色毛笔,抬头笑道:“何人交手?”
“具体情况不明,他们交手的过程很短,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男子沙哑说了一句,然后唯恐中年男子降罪,急忙继续道:“不过在下刚才去了一趟,发现有土卯的土符气息和吴昊的雷霆气息!”
“他们两个向来只会疯狗对骂,彼此对对方熟悉得很,谁都奈何不了谁,根本不可能动手搏杀。”
中年男子有些迷糊。
在他印象里,土卯和吴昊是不对头,可是这两个都是狗仗人势的废物,见面了只会你喷我一句我骂你一句,根本不可
能动手,典型的能动嘴就不动手的鼠辈。
可百花殿一同留下他们攻击符箓的气息,莫非这两个鼠辈真的忍不住打一架了?
“大人英明,土卯和吴昊两人,鼠辈见鼠辈,自然不会动手,属下还在地上发现了雷符和土符的碎片,很显然,是有人强行破了他们的道法,碎了他们的符箓。”
跪在地上的男子顺势拍了个马屁。
中年男子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他这个马屁,沉吟了一下,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赵元极那边,最近不是出现了一个新的术士,听说还被他们焰火城的人奉为绝世妖孽,莫非是此人和他们动手?”
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属下觉得不是,听闻那人叫李纯,只是刚成术士的学府学子,就算他资质再变态,也绝对不可能是土卯和吴昊的对手,更别说同时破掉两人的道法了。”
“这就奇怪了。”中年男子越想越觉得迷糊。
焰火城算来算去也就那几个人,上一辈的老术士已经死了,新的术士唐洛彤,虽然悟性资质可以,可是常年败于莫椎之手,也就只有那个新崛起的李纯有点可能了啊。
“你且去查查那李纯的底细,我需要知道。”
挥手斥退男子,中年男子低头看向案桌上几张画像,嘴角不觉露出苦笑,自言自语道:“活
着不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为什么总想着往外跑?我知道你不甘心,可咱们这些人,生来就注定成为养料,你就算再如何挣扎,又有何用?”
法力波动再起,不经意间,灯火的光芒拂过纸张,只见纸张上画着一个衣着五爪金龙皇袍,头戴皇冠,面容威严的男子。
百城大比是遗落之地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典礼。
说是典礼,其实是各方解决恩怨的机会以及各地野路子的古武者或者术士的成名之地。
百城大比开启后,各地古武学府的学子会相遇,一旦遇到是敌对关系的学子,双方会毫无保留的进行搏杀,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对方喊出认输两个字。
因为一旦喊出认输两个字,另一方就不得再动手。
虽然赢了,可哪有斩杀敌对方天才来得爽。
当然,除了各地学府学子间的比试外,也有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古武者参与进来,企图一战成名,好成为各方大人物招揽的对象,然后博得一份殊荣以及前途。
至于术士,他们是不参与古武者比试的,他们的比试,在君子殿里。
与君子殿相距不远的勇武殿打得火热,君子殿内却一片安详,各地诸侯以及重要人物相距,有说有笑,像是至交好友重聚一样,场面一度的乐融融。
李纯与赵元极坐在大殿最后接近大殿门口的案卓边,唐洛彤也在。
这里,都是城主以及术士才有资格进来的地方,大长老和郑伦他们则没有资格参与,去监督学子之间的比试去了。
“别看这群老东西个个笑得花枝招展,可暗地里却恨不得对方死无葬生之地呢。”
赵元极低声冷笑,指了指首座下不远的两个汉子,只见二人彼此的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搂搂抱抱,相互敬酒,笑声络绎不绝。
“你相信这二人有血海深仇吗?”
李纯皱眉,忍不住看了眼那两个城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仇的样子,当即就迷糊了。
“黄袍那家伙,曾经杀了黑袍那家伙的父母。”
赵元极一句话就让李纯凌乱了。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眼前这两人,那真是一副至交好友的样子,恨不能痛饮三百倍,这他娘的像是有仇?
“嗤嗤,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放下如此深仇大恨,真是匪夷所思。”李纯有些无语。
如是换做他,别说杀他父母,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