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门外的廖长生,清晰的感应到,李纯愤怒了,真的愤怒了,那股怒气,已经在双目呈现。
紫金色的瞳孔,里面有一束火,在熊熊燃烧。
长久与李纯相处,他自然明白无极老鬼在李纯内心的地位,那是他视为师傅和父亲的人。
鬼修男子仗着自己是司马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当着李纯羞辱老鬼,是可忍孰不可忍。
换位思考,若是自己是李纯,这口气,也绝对咽不下啊。
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不能羞辱我师傅,不能羞辱那个待我如子的师傅!
李纯,要杀人了!不,要杀鬼了!
人生在世,有可为,有可不为。眼下斩杀鬼修男子,是一定要做的。
否则,李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试问,有人当着你的面,羞辱你父亲,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谁人能忍?
若不然此人付出点代价,只怕以后,李纯自己都会产生心结。
可惜,鬼修男子毫无察觉,依旧喋喋不休道:“当年镇压那老鬼,差一点就让他跪下,真是可惜啊。”
在李纯身上,他实力不足以让他找回场子,自然会将主意打到无极老鬼身上。
毕竟当年的无极老鬼,确实被司马家镇压了,而且被镇压得差点下跪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正面交锋占据不了上风,就会从侧面挖苦羞辱,好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这种行为,就跟偏远地方,出了个富豪,村里人都巴结,可是富豪没有儿子,然后被他们背后骂绝后一个性质。
正面无法和人交锋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挖苦戏弄他人,好安慰自己。
“我若不杀你,我枉自为人!”
深吸一口气,李纯法印再度捏出,散去的黑气,汹涌汇聚,瞳孔的紫金色,再次被黑气覆盖。
“你动我一下试试?”鬼修男子嗤笑不已,甚至连手印都散去,负手而立盯着李纯,一脸倨傲。
他似乎料定,李纯不敢动他!
司马家在阴阳界,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庞然大物,胆敢招惹他们的,还真找不出几个人。
杀他,相当于在司马家所有人脸上,扇了一巴掌。
传承千年的泰山北斗家族,最在意的,无异于面子。如果有人骑在头上拉屎却没有表示,那么威严扫地,这是一个家族无法容忍的。
“不知死活的东西!”门外的廖长生,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然后倒退几步。
鬼修男子微微一愣,紧接着勃然大怒,刚要转头叱骂老廖,却惊悚的发现,李纯的手挥下了,
挥下了!
“这~!?”
他双目一瞪,本能的抬头,却见那把黑色巨剑,当头劈下,速度之快,快若闪电。
死亡的气息,弥漫全身。
修道者对于这种气息,很是敏感。
这一剑,鬼修男子似乎看到了自己死亡的场景,浑身毛骨悚然,尖声嚎叫:“我是司马家的子弟,李纯,你不得好死的,你,你会付出代价的!”
黑剑斩下速度很快,他刚才仗着自己的身份,认定李纯不敢杀他,九字真言的‘临’字手印也散去了,此刻要捏出手印,已经不可能了。
李纯冷着眼眸,没有理会他,法力涌出,呼啸声更加猛烈。
绚丽的黑色光芒一闪而过,鬼修男子僵硬了一下,房间内的白雾也随之僵硬住。
死亡,顷刻间来临!
伴随着孙岩体内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浓郁的鬼气冲天而起。
鬼修男子,从孙岩体内冲出,仰头咆哮着,浓郁的鬼气和魂气,从他长大的嘴巴喷涌而出。
随着魂气和鬼气的消逝,鬼修男子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夜风从残破的窗户吹入,呼的一声,他的魂体,溃散于天地间,死得不能再死。
鬼修男子,为自己的轻敌和倨傲,付出了代价。
如果他死命硬撑着九字
真言的‘临’字,哪怕不敌,也有一线逃跑的生机。
可惜,他太自傲了,太过以司马家子弟这个身份自傲了,然后就死了。
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真人甚至真君,知道他这个身份后,恐怕都会忌惮三分,再怒也不敢下死手。
可惜,他碰到了不安常理出牌的李纯,管你什么身份,胆敢惹怒我,先斩了再说,至于以后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天大地大,我还真不信没了容身之处。
这是李纯心里的念头。
司马家这么牛逼,大不了潜伏些年月,等自己实力上去了再一雪前耻。
大丈夫能屈能伸,被追杀逃跑,又不是第一次了。
老廖静静看着鬼修男子溃散,待得李纯收了道法,这才踏入房间,看了看他,犹豫半晌,最终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人都杀了,说再多还有什么用。
再说了,若是换做是他,他也会杀人。
那小子仗着自己的身份,目中无人,连他祖师爷驭鬼天师都敢羞辱,该杀!
“老廖,我又连累你了。”李纯收好阎罗针,将孙岩扶到床上,扭头忍不住苦笑一